这个如水的夜晚,很多人都像雁孤飞一样,睡不着觉。
海城的主干道上,依然车水马龙。
城中村落鱼水村,路灯昏暗,行人和车辆都少。
街角,偶有站街女在守株待兔。
一个林木森森的院落里,高大的望天树下,六个人围着一张桌子,一杯杯的喝着闷酒。
桌上没有菜,只有煮熟的毛豆,权当下酒菜。
没人说话,每个人脸上,都流露出忧郁的神情。
他们剥开毛豆,丢入嘴里,喝一口酒,时不时抬头张望大门,似乎在等什么人。
这么晚了,他们在等什么人?
吱嘎一声,大门被人推开,一个虎背熊腰的年轻人,风尘仆仆的进了院落。
六个人都站了起来,齐声问到:“水杉,有阿哲的消息么?”
水杉坐下,喝了一口酒,黯然道:“没有。”
六个人颓然坐下,显得无比失望。
过了一会儿,一个中年男子道:“不是说,阿哲在冰城的远房舅舅家么?”
“我去了冰城,找到了阿哲的远房舅舅,”水杉剥开一颗毛豆,“他说,阿哲在半年前给他转了一笔钱,此后就失去联系。”
“阿哲到底去了哪里?”中年男子仰头看着高耸入云的望天树,“为何不跟我们联系?”
“阿爸,”水杉将毛豆丢进嘴里,咀嚼两下,吞入肚里,“阿哲怕连累我们,才将我们全部遣散,凭他心高气傲的性格,是断然不会联系我们的。”
那中年男子,正是水杉的父亲水木,在被遣散之前,担任苏园管家。
水木面露愧疚之色,“早知阿哲已经破产,我是万万不会收他的遣散费的。”
一个身材瘦削的年轻男子,啪的打了自己一耳光。
水木愕然,“深海,你这是干嘛?”
“阿哲借钱给我们发遣散费,我却错怪了他,”曾担任苏慕哲的保镖,名叫鱼深海的年轻男子道:“我当时将十万块遣散费砸在阿哲头上,还骂他冷酷无情。”
膀大腰圆、肥头大耳,曾任苏园厨师的范忠道:“深海,你也不要太过于自责,我们在座的,谁没有错怪阿哲?”
张龙、赵虎、王豹,这三个苏园前保安纷纷点头,“没错,我们都错怪了阿哲。”
“已故董事长对我们恩重如山,阿哲对我们也有情有义,”水木的女儿水芳菲,端着一盆毛豆从厨房出来,“所以,我们一定要找到阿哲。”
“阿哲失踪大半年了,音讯杳无,”鱼深海双目赤红,“可能……可能找不到了。”
“活要见人,死要见尸,”水木目光坚定,“否则,我水木愧对董事长对我的恩情和信任。”
水芳菲嗔道:“阿爸,不要说不吉利的话。”
“菲菲,我们都希望阿哲平安,但是,”鱼深海面露担忧,“我怀疑……”
“你怀疑什么?”
“我怀疑,阿哲被田重义杀了。”
“深海,你不要张起嘴巴乱说,”水木斥责道:“田重义重情重义,既是董事长的多年好友,又是阿哲的准岳父,他怎么可能杀阿哲?”
鱼深海道:“木叔,你有所不知,那田重义,既是道貌岸然的伪君子,又是心狠手辣的大恶人……”
他顿了顿,“他联合女儿田师师,骗光了阿哲的财产,还让阿哲负债累累,阿哲破产后,田师师就决绝的提出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