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泉清夜,雨落生烟。
黄泉山底,一道血红的残霞鬼艳般地挂在天边,清风稍稍拂起地上的黄菊花,残叶轻浮在空中勾勒着那一缕红烟,有些红晕的夕阳下,细雨轻轻滑落,沿着树梢流入了一条昏黄的河流。
苏暮雨沿着黄菊花一路往前,轻盈的步伐中显得有些紧凑,伞柄之下,清秀的面庞已经有些湿润,更是那般的冷冽。
穿过布满着黄菊花的小路,苏暮雨来到了一条小河旁,泛黄的水面到处浮着白色的小花,像那传说之中的彼岸之花一般,看不穿的冷艳。
周遭安静得令人可怕,他驾着船行驶在河流中,清冷的眼神望着雾茫茫的前方,不一会儿便消失在了云雾之中。
“黄泉当铺”,拨开云雾,映入眼帘的是一间偌大的山庄,高高的旗帜下印着的大字已有些模糊,只能勉强看清‘黄泉’二字。
“上一次来这里,还是同他一起来的,过去都快数十年了,可眼前还是这般熟悉”,苏暮雨微微垂首,走进了山庄之中。
他踏进一间客栈,将手中的纸伞横放于柜台上,屋子内布满了蛛网,很是凌乱,似是数年没有生活的痕迹,柜台前放置着一张已有些破碎的算盘。
望着眼前的一切,苏暮雨清冷的眼哞下透着一般无奈,有些失望地喃喃道,“一点痕迹都没有留下吗?”。
数日前,雪月城的一间酒肆内,苏暮雨和一位手持佛杖的老者对立而坐,“喆叔,这次您找我来到底是...”
“小木鱼啊”,老者打断了苏暮雨,一张瘦长的脸上满是被岁月和风雨侵蚀的痕迹,面色已有些蜡黄,他放下了手中的佛杖,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一口不流利的官话下声音有些嘶哑,“我那个苦命的女儿,还活着。”
“白神医她,她还活着!”,苏暮雨激动的拍着桌子,毫无知觉下杯中的酒被倾数洒出,那时常面无表情的清冷眼中像是闪过了一缕光,“喆叔,她在哪里?”
“小暮雨,你先别急”,看着苏暮雨如此激动的神情,苏喆一口难辨的方言也变得流利了起来,“我现在也不知道我女儿在哪里,只是那时的事情有人交付于我。”
苏喆缓缓地从衣袖中抽出一张纸,“这是鹤淮写予你的。”
苏暮雨接过已有些褶皱泛黄的纸张,眉额微微紧锁着,犹豫了一番后,垂首放了下来。
“不看看么。”
苏暮雨压制着心中的波澜,平淡道,“我想先了解这件事后,才能有接受的准备,那日,究竟发生了何事?”
苏喆佝着背,缓缓抿下一口酒,“当时苏昌河找到我时,已经身受重伤,他醒来后将此封信件交予我,并交代了那日的事。”
“昌河,他怎么会...”,苏暮雨眼眸微沉,面色如尘灰般复杂,骨节修长的手掌紧紧地攥着纸条。
“那日,据苏昌河所言,鹤淮独自一人前往黄泉当铺,遭到了三名称号级黄泉杀手的追杀。只存在于传说中称号级的杀手,各个实力可都不在往代暗河家主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