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抬手,屏退下人。
心中不安感更甚,白千池偷偷去看秦耽神色。所幸他也不算笨,背在身后的手暗暗发力,只差一个契机,怀枯就能出鞘。
“今日也无甚大事,只是祖城长老已然点化与您二位,那我一介愚知妇人便也不藏了。”她弹去手中烟灰,踏下木阶,就朝着名义上的二女儿走去,“只是可惜了美人,被囿于男人一再的算计中。”
说起“男人”,她便下意识去看秦耽。
被点之人微微侧首,心虚地转向别处。
虽说先前是有些对不住地方,只是如今也算荣辱与共了。
“母亲想说些什么?”白千池还是回过心神去管白夫人话中的是非。
“总归我非你亲母,这声母亲私底下便不用唤了。”她微微笑着,该说不说,这白夫人看去也不比白千池年长多少,“我受他些许垂怜过活,与你这般意气风发为国效力,大抵也是不配的。”
不怪白国师喜欢,这副可怜样白千池也喜欢。
她明显泛起了不知所措的羞赫,向秦耽投去了求救的目光。
到底是家事,他不敢多说什么,只是那一个步子要出不出的。
白夫人轻笑一声,轻柔的指尖缠住她的乌发,媚眼如丝,大抵如此。
“母,母亲。”难得见一向孤傲的白千池失了分寸,她后退两步试图拉开距离。
“叫我槐浠就好。”她总算收了手,又去看秦耽,只是眼神再无半分缱绻,“少主应当知晓,如今您这条命可是欠了我家二姑娘的,往后您若是对她有半分不好,妾便是拼了命也要让你赔上。”
言毕,他错愕地瞧着易槐浠投来的坚韧目光,这可与对待白千池的态度大相径庭。
“夫人自可放心,在下并非负心之人。”
负心之人。
白千池愣了片刻,这个词的分量可比一般战友要沉重的多。
虽说总有些人宣扬着两人情分不比寻常,当事人却是不敢承认,纵使有意,难免心怀芥蒂。
本想着如此相安无事,只是一旦这件事摆到面上来,还是不由得心慌。
怕意中人非眼前人,怕来日相看两生厌。
“如此,我便代她生母,将二姑娘交于少主。”易槐浠眼瞳深邃,挺直了脊背,势要将他比下去,又抬手指向右侧屏风后的檀木衣架,对着白千池道,“去,最右侧自上而下第三行,有你母亲的遗物。”
当时国师府夫人暴毙的消息一经流出,那位国师大人便以消除邪物为由,一把烧了夫人所有的物件。
后又为了彰显仁德,娶了一位农家女,也便是如今的夫人。
被冠以他姓,被弃如敝屣。
这是白千池心中最深的恨意,她毫不犹豫地要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