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九日。钟位登基大典后第五天。虽然说大典几乎照着钟使的形制来,但少了夜息与秦耽站台,总归还是不同的。
沈卿继任太后,辅佐教养新帝,钟使的数位妃嫔,除却有子嗣的,索性给了些钱财打发了出去,剩下的留在宫中养着。
沈卿照例会写信向秦眠说明,只是如今的内容从情报变为了钟位的日常学习。
“阿位今日批了三卷奏章便呼呼大睡,我索性请了伭江侯来教他。”
“阿位今日习了射箭,看着倒是颇有天资,百发百中,最后还是伭江侯发现了箭靶中藏了些铁石。”
“阿位和白大姑娘很聊得来,我便请了她常来宫中相伴。殿下也会觉得日子无聊吗?”
“今日阿位闹脾气了,哭着喊着要他的母亲,但贵嫔娘娘早已因为那件事被赐死了,我不知道怎么办。”
……
秦眠一封封翻过去,不由得笑出声。
他仰头,只见灯光摇曳。
他提笔,准备一封一封回。
即将入夏了,天气已经开始闷热起来,连着下了多场大雨,路上泥泞难行。
秦耽自告奋勇去探路却也没能回来。
若非案上那片金羽还未消散了光芒,秦眠可真要着急了。
皇宫。
沐怜今日带了许多小物件进宫。
“怜哥哥。”钟位一下子便察觉到了,“怎么这么突然要走。”
“你想念眠哥哥吗?”他反问。
钟位乖巧地点点头,正好接下了沐怜的话。
他笑道:“我也想他了。”
客栈。白千池简单收拾了一番行李,转眼又见白千禾静静地坐着,手中的笔要落不落。
她上前,取过那支笔,明显的动作引得白千禾回神。
“阿姐在想什么?”
“没,没什么。”她带着躲闪的目光多少还是被白千池捕捉到了。
“阿姐,你脸红了。”
“没啊,这几天转夏了,热的吧。”她胡乱擦了擦不存在的汗,“对了,我们什么时间启程?”
白千池不解地蹙眉,于是她又解释道:“回古道。”
“伭江侯去皇宫同陛下告别了,明日便能启程。”
“这么快啊。”白千禾有些感慨地叹了声,“也不知太子殿下如何了。”
“殿下怎么了?”
“诶,阿池,你这么着急做什么。”
白千禾朝她挑眉,引得后者一阵恼怒,又带着几分无奈:“阿姐。”
“好啦好啦,也没什么,只是会有迷路之险罢了。”她轻点了点白千池的额间,“你啊你,想当太子妃也不用真的动情啊。”
“阿姐,别取笑我了。”白千池便在她面前坐下,“你也知道,我这是替你挡灾。”
白千禾笑着,朝她眨了眨眼。
入夜,白千禾与阿木登上了先前与秦眠一同前往的山巅。
“入眼便是万家灯火,殿下真会选地方。”阿木难得地卸下了那沉重的面具,若非刻意模仿秦眠,细看二人还是有不同之处。
例如,秦眠不作表情时,唇角齐平,而阿木则是微微朝下。
再比如,秦眠笑时,眼中依旧清明,而阿木却会不自觉弯起双目。
“说来,我应当是第一个知道你们换身之事之人吧。”
阿木笑着,往身后仰去,双臂撑起身躯。
“算是。”
“还有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