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医院。

秦眠微微睁眼，只得见窗外阴沉沉的天。

胸口依然传来阵阵剧痛，但他并不在意。

“阿澹。”他伸手去探秦耽的方位，却被另一只手紧紧抓住。

“登徒子。”

暮颜看着他，眼下流露出了一丝担忧。

“呀，稀客。”他撑起笑，想抬手为她抹去泪滴。

“你等等。”暮颜松开手，转身为他取来了一瓶葫芦，“喝点吧。”

“是洛风庭的吞酒葫芦。”他笑出声，“第一次看见这东西拿来装水。”

“洛师兄其实很担心殿下的。”

“我知道。”他移过目光，“上了药之后好痛，能帮我拿点药吗。”

暮颜看着他，思考着秦眠故意把她支走的可能性。

“求求你啦，阿颜。”

他想伸出手去拉她的衣袖，却是徒劳无功。只好笑笑对她说出这句话。

“好吧。”暮颜放下葫芦，“我去找药，你别乱动啊。”

“嗯嗯。”

他应着，像个乖巧的稚童。

门被轻轻关上，留给他满室的烛火。

手中运起灵力，他阖上眼，周身灵气环绕。

又有一道力量阻隔了灵力的传输。

“兄长不可再动用灵力了。”

秦眠一愣，睁眼看向立于床前的秦耽。

他“哈哈”两声：“阿木那小子还真是藏不住事。”

秦耽蹙眉，听闻真相时，他恨不得瞬时传送到他身边，狠狠质问一番。

只是……

“兄长为何瞒我？如此大事为何不告诉我？”

“阿澹，你是太子……”

“可若要失去兄长我宁愿不当这个太子！”秦耽情绪波动得厉害，皇谪都忍不住颤了颤。

秦眠看着他，那双好看的眼睛带着通红的眼角，不免惹人心疼。

“阿澹，下次不会了。”

他坐起身，方才在秦耽灵气滋养下他的疼已然消去了大半。

秦眠抚过他的脸，为他拭去泪。

“阿澹，你可以保护我，我也必须保护你。”他们额间相靠，那是独属于兄弟间的宽慰方式，“相信兄长，兄长绝不会，让宵小之徒毁了你。”

“可是兄长，阿澹也愿意与你一同承担。”他绕过秦眠的长发，“这双羽翼、这个地位、那座东宫，都是属于兄长的。”

窗外传出不合时宜地敲打声。

“虽然你们兄弟情深很感人，但是我觉得你们应该出去看看。钟使的人已经到大门口了。”

是夜息。

还来不及诧异秦耽与夜息的合作关系，他亲爱的弟弟便已经辞行与夜息一同离开。

“眠哥哥！”

孩童不喜礼数，焦急忙慌地拍打着门。

“三殿下！”闻声敢来的暮颜惊呼，一把扯过他，“煜王殿下还在休息，不可冒昧打扰。”

钟位瘪瘪嘴，默默收回小手。

“进来吧。”门内传出秦眠的声音，听上去不似方才那样病恹恹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