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烈搭乘陈兴华的采访车(是湖北卫视接待用车)前往武汉市三江市宁海县,在路上陈兴华突然想起杨烈说到的英雄母亲病危的事情,杨烈将打听到情况告诉了她。杨烈通过授勋仪式中代领排长奖章的村长那里了解到,排长母亲病危,目前已经将老人接回家里,排长爱人日日照顾,直到排长牺牲前,家里人也没有敢告诉他,怕他分心。陈兴华哦了一声,看向了窗外,无尽的夜色中看到了两旁绿油油的青竹随着风在摇摆,仿佛在向世人诉说着无尽的忧伤和烦恼。车子在排长老家临近的县城招待所停下,县组织部的领导开门迎接,考虑已经深夜,陈兴华推掉了饭局,大家简单吃了一点面后纷纷睡下。陈兴华有些不放心杨烈的伤势,执意要在杨烈房间照顾他,杨烈考虑深夜孤男寡女不方便,反复推辞,最后达成一致,将原来的单人间改为双人间,让摄影大哥和杨烈一间,照看点杨烈。也许是杨烈失血造成的,也许是夜里车辆颠簸的原因,杨烈一着床就昏昏沉沉的睡去。天刚刚亮,杨烈从噩梦中惊醒,他掀开被子,蹑手蹑脚到洗手间进行清洗后,轻轻的打开房门走出了这个幽静的二层建筑。杨烈一出门,翠竹的清香迎面扑来,好不清新。杨烈抬头看到招待所铁门外隐隐约约的蹲着一个人的身影。杨烈快步走过去,近身一看是一个上身穿着帆布长衫,下身穿着牛仔裤的中年妇女,因为晚秋的湖北早晨有丝丝凉意,让她紧缩着身子取暖,当听到杨烈的脚步声时,她警惕的抬起了头,看着眼前帅气的小伙子。杨烈打开大铁门后,忙问道,大姐您咋在这蹲着呢?您找谁呀!女子缓缓站直了身子,可能是由于蹲的时间过长的缘故,一站起来身子侧歪着,慌忙扶着铁门,过了好一会,她才恢复了正常,不好意思的抬起头道,我是李磊的爱人,听说省里来人采访我家,我就提前过来了。我一会还得赶紧回去,老妈看不见我就气急,谁也没用。杨烈一听她是李排长的爱人,杨烈立即冲向李排长爱人敬礼,尽量压抑着情绪,不让眼泪掉下来,喊道,嫂子好!我叫杨烈,我是李排长哨所的一个兵。李排长爱人听到后,身子一颤,随后一把手扶着身后的门口侧墙,身体有些颤抖道,小伙子,你认识我家老李吗?他本来答应我的,回家看看老妈的,他知道老妈身子不好,说向团里申请退役回家的。怎么他就突然没了呀!接着就是泪如雨下,可能是蹲着时间过长,也可能是过度伤心,她扶着铁护栏慢慢滑倒。杨烈赶紧一把扶住她的胳膊,搀着她亦步亦趋的到了招待所门厅椅子上。杨烈擦拭着脸上的眼泪忙道,嫂子,我的命是排长给的,我也是梦里无数次梦到他们,我们排个个都是好样的,没有孬种。我这次来就是来看看您和大妈的。排长爱人握着杨烈的手,撕心裂肺的哭着,可能也就这个时候,她面对着丈夫生前的战友才能无所顾忌的放声哭泣,才能释放自己的憋屈和无奈。杨烈轻声劝慰着,这时陈兴华及县里招待所的人员陆续走出了卧室,看到大厅中哭泣的女人,默默的注视着,大家都不约而同保持宁静,让这个中年妇女宣泄着,直待这个中年妇女逐渐平息了哭声,才纷纷上前劝慰。这时陈兴华让杨烈把嫂子让进了她的房间,坐稳后,杨烈回身到自己屋子里从背包中拿出了一个信封,快步走了回来,他将信封递给了嫂子,嫂子疑惑的看着杨烈。杨烈道,这是我们上5110哨所前排长说大家是一个新的集体,留个念吧!让团宣传干事用单反相机照了一个合影。嫂子颤着手,抽了几次都没有把相片从信封中抽出,最后抽出来,她使劲揉了揉眼睛,看着中间那个笑着的中年男子,她轻轻的抚摸着。嘟囔着,你不是说好了过几天回来看我们吗?怎么等了一个月没见,等了两个月没见,最后却是你牺牲的消息。你知道吗?老妈病危,她就是留一口气想看看你,你知道老妈已经一年多没见到你了,她昨天还念叨着你什么时候回来呢?你让我怎么交代呀!嫂子说着眼泪滴答滴啊的掉到了手上,听者纷纷落泪。嫂子抬起头看着杨烈问道,我照顾老妈,没时间过去,我们家那口子是不是安葬在新疆烈士陵园了,那里冷不冷呀!我想他了,能问问领导,将来有机会能移回老家安葬吗?我们不要啥荣誉,我就想时时看看他,结婚着六年来,我俩一共待的日子都没有4个月。杨烈半跪着扶着嫂子的腿哭道,能回的,能回的。因为您家属没去,我们只是临时安排在烈士陵园的。嫂子哭着看了看左右道,我真想去看看他呀,真的。但是老妈病危,一天也离不开我,等我忙完了这边,我一定要去新疆接我老公回家。杨烈哭道,嫂子您放心,您去新疆时,我会和您一起去的,我和我的战友们就是您的亲人,您的事儿就是我的事儿。接着嫂子握住杨烈的手,让杨烈叙述李排长生前的点点滴滴,杨烈含着泪把排长的日常点点滴滴及战斗的经过一一道来。嫂子听后久久无语,她机械的看了看大家,轻声问道几点了。杨烈忙答道早晨七点多了,嫂子一听时间,慌忙起身并自言自语道,老妈该醒了,我得回去了。大家看着嫂子的状态纷纷起身相随,嫂子扭回头对摄像记者道,你们就别去了,我怕老妈查觉,万一老妈有个长短的,我对不起我老公。大家看着含泪的嫂子纷纷无语,最后大家达成一致,摄影组负责室外摄影及采访排长的近亲,杨烈和嫂子进屋陪伴老妈。当杨烈踏进排长家的院子时,小院相较于周边的房舍多了些古朴,一进门就闻到了浓重的药物的味道,当走向东侧的卧室时,嫂子轻手轻脚的推开门,看到一个花白头发的老人躺在床上并发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