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二人谈起了郑白和路不平,柳尚惠立时耳朵往前探了探。
封先生像是在思索,等想到了什么,脸色微变,语调也变得有些急:“路不平?你说的可是那个山匪之子?”
“哦?封先生也听说过他?”
封先生却似没听到一般,继续追问:“他真是路不平。”
阴鸷男奇怪道:“怎么了,他有什么不对么?”
封先生急道:“我曾无意间得知,这封不平似乎和我是一类人。”
“怎么可能?”
“那人应该不会骗我,可是路不平来这里做什么?”
阴鸷男却笑了笑,解释宽慰道:“封先生倒也不必风声鹤唳。这本是家丑,不过,你是自己人,告诉你也无妨。其实姑姑年轻的时候,曾经中意路不平,只是后来父亲想拉拢姑父,所以硬逼着让姑姑断了念想。”
封先生恍然大悟,语气稍缓:“原来是想再叙旧情啊!”
阴鸷男语气中含着一丝同情:“据我所知,姑姑其实只能算是一厢情愿,路不平似乎自始至终,都没有对姑姑生出过一丝情意,父亲也正是知道这一点,才果断逼迫姑姑嫁给了姑父。可笑的是,姑父和路不平后来倒是私交甚笃。”
封先生愈发疑惑:“如此说来,就不是叙旧情,那他此时来伯爵府做什么?”
阴鸷男一滞,也疑惑的重复了一句:“对啊!姑父已经死了两年了,他来做什么?”
封先生:“我听说他是衙门的人,难道是发现了……?”说到此处,他又摇了摇头:“应该不会……。”
“发现什么?”
封先生笑了笑:“没什么,就是前两日,小束的密室里闯进了外人,我一直没找到是谁。”
阴鸷男更加疑惑:“什么密室?难道……”
想到了某种可能,阴鸷男瞪圆了眼睛。
封先生这才察觉自己说漏了嘴,叹了口气,“还能是什么,小束……哎!……”
“你是说,他的那些臭毛病还没改?他的那些爱好,有伤天和,封先生,你怎么……?姑母知道这件事么?”
“一直瞒着老夫人,不过前两日那次大火,老夫人应该是察觉到了。”
“我就说堂堂伯爵府,怎么会突然走水,府里那么多下人,竟然眼睁睁看着屋子被烧成一片黑地。不过这样也好,他的那些东西付之一炬,以后好好规劝他,让他不要在这么荒唐下去了,如今怎么说也是袭了爵位的伯爷,怎么能如此不知收敛,你看看如今府外他惹来的麻烦。姑姑就是只知惯着他。封先生怎么说也是他半个老师,该好好规劝他行正途。”
柳尚惠在一旁听得暗暗撇嘴。
要不是不清楚二人之前还谈论过料理蒜头鼻曹管事。
还有在绿衣记忆中,这个‘不行正途’的朱束,到底做了什么。
还真以为朱束只是个顽劣的年轻人,这两位也只是疏于管教的长辈罢了。
好一个只是行事荒唐。
原来人命在他们眼中,竟是如此的微不足道。
也就在此时,柳尚惠想起了,为何自从刚刚二人出现,就觉得那位封先生声音如此熟悉了。
这声音就是那个位在绿衣记忆中,最后出现的那位,和老伯爵夫人对话的那人。
再加上刚刚二人对话时,透露出的信息,不难猜出,他是位异人。
或许这位封先生,就是那位一直隐藏在伯爵府的术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