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殿的人齐刷刷的跪下高呼“王!”血莹不明所以的看着狼,直到看到他眼里的乌色。她迟疑的皱着眉,思考半晌才难得的小声问道:“你知道香炉的香料是什么味道吗?”狼疑惑的看着她:“不是无味吗?”
话毕,大殿哗然,放农户进来的官员扑通软坐在地上。王自然不会怪罪长老,要抓一个开刀的人,他这个守门的定是首当其先。此刻的董仲倒是镇定,像一个关心王安危的忠臣献良计般说道:“王不用惊忧!只需用狱火便可将疫病驱除体外!”这话说得掷地有声,和方才态度截然相反!让人全然忘记方才这厮还称是民间谣传的偏方罢了。若是用了依旧没能驱除,即便魔王掌握狱火之术又如何,依旧跌下神坛。
见狼王没有搭腔,董翁愣怔,惶惑般的磕头:“王!耽误不得!”在众人附和声里,董仲像蛇一般吐着信子接道:“还是说,魔界狼王连狱火也驾驭不得?”
狼阴鸷的看向他,漆黑不见底的眼眸如一潭深水淹没得人无处喘息,就像是草原上的野兽在狩猎前的潜伏,没有任何表情。
死到临头还这副模样?董翁这只阴仄腐虫用着潮湿粘腻的眼神回望着他,眼里病态的炙热毫不遮掩。他已经看得出,高殿上男人的手在微微发颤了,目发乌,体发软,五感痛失,接下来就应该是内脏相继化水而死了。送给王的礼物不特别一点怎么行?持续数日的病状只需几个呼吸间即可完成。
他们等了十七年了,一刻也不愿再多等下去。
见狼王迟迟没有动静,再加上长老这般话语,大殿上不入耳的猜忌开始蔓延开来。僵持间,董仲满意的看到狼不自然的频频出现吞咽的动作。他终于摘下了那一戴便戴了大半辈子的“忠臣”面具,从容的从地上站起来,拂拂衣角沾上的尘埃,像是拂去这些年自己身上的狼狈隐忍。不知何处集来的暗卫军队鱼贯而入,将整个大殿里三层外三层的包围,众人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得惊恐不敢动,就只听见眼前这位见证着两代魔王位高权重的老长老,吃人般的悲嚎:“孽障啊孽障!你分明不是翼王的后代!你不过是他们捡回来的野种!雪藏公主的正统血脉,鸠占鹊巢的安坐王位,却连魔王最基本的狱火都掌控不了,何其可悲!”
这话一出,便像放了惊雷一样炸开,闻者愕然躁动,那传了十七年的秘辛终于被毫不留情的扔到人前,赤裸又难堪。早闻失踪的老魔王血翼携着怀有身孕的王后归来之时,身后那3岁男童的身世就一直遭人非议。不过是老魔王器重,不入流的话也就渐渐被压下,但压下不代表被遗忘,如今这些传言在长老的嘴里得到证实,而主角却在高位上一语不发,让所有的流言都变得极具可信力。
血莹在旁人看不见的地方嘲讽的勾起嘴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