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泽生,我说得没错吧,一定能卖得完的。走,我们现在好好去看戏。”小茹和泽生揣好卖来的钱,高高兴兴地回位子上看戏去了。
小茹瞅了瞅自己的身边,那个道新没敢再现身,应该是疼怕了。
虽然这戏实在没什么看头,除了丑角能逗个乐,其他的都实在无趣。但好几年才碰到这么一回,大家都不肯放弃,能偶尔听清楚几句,也算不错的了。
眼见着太阳快要落山了,戏班子开始收场,等明日再来吧。
戏台下一群人开始各喊各娘、各喊各娃,场面混乱了一会儿,然后各自都找到了想找的人,很快就散场回家去了。
虽然戏没啥看头,但这个热闹凑得不错,有的吃、有的玩。
回到家,泽生与小茹正在屋前打水洗菜,两位乡吏装扮的人突然进院子来了。小茹抬头一瞧,似乎见过他们,下午在戏场时,他们还买过她的多味花生呢!
泽生赶紧起身,恭敬地过来行礼,并叫道:“里正、户长!”
方老爹和洛生听见泽生叫里正、户长,都赶忙从屋里出来了。
“里正、户长,进屋喝杯茶吧。”方老爹出来满脸带笑招呼着,心里却有些不安,家里没出什么事,怎么惹得里正和户长都来了?
他们这两人一出现,一般不会有什么好事。
可是里正、户长却摆着一副官架子,不爱搭理的样,他们才不愿进屋喝茶。
方老爹见他们两人的脸色有些严肃,心里开始紧张了,小心翼翼地问道:“不知里正和户长来……有何事要吩咐?”
里正看了看洛生,又看了看泽生,然后毫无表情地道:“方老爹,你家洛生今年二十一,泽生十八,没错吧?”
方老爹不知里正此话有何意图,点头道:“没错没错,没想到里正记得这么清楚。”
里正哼了一声,冷笑道:“那是,否则我这个里正岂不是白当了。朝廷下达了檄文,最近西北边塞守卫军人员吃紧,各镇的里正、户长要负责从十六至二十二岁青年男子中挑选精壮的去应征,编入卫兵籍。你家的洛生与泽生都符合条件,这几日就好好做准备吧,十日后就要整装出发!”
里正此话一出,方老爹和刚从屋里出来的张氏吓愣了,瑞娘睁着一双恐惧的大眼,盯着里正看。洛生恍惚地看着瑞娘。
泽生手里拿着一把刚洗好的小葱,啪嗒一下,掉在了地上。
小茹惊慌地走过来,紧攥着泽生的手,语无伦次地说:“泽生,这不会是真的吧,你……你不能去啊!”
里正和户长对这几种惊愕的表情已是见惯了。他们不愿再多说一句,就转身要出院子。
方老爹突然回过神来,赶紧追上几步,拉了拉里正的衣袖,点头哈腰地说:“里正大人,里正大人!我家洛生的娘子刚有了身孕,洛生若去了,瑞娘母子可怎么过呀?而泽生,你也是知道的,他哪里算得上精壮的男子,这些年他一直读书,在家连农活都干不来,何况他才刚成亲……”
刚才一直在旁未说话的户长突然回过身,黑着一张肥脸,打着官腔道:“这是朝廷的旨意,难道你敢违抗朝廷的檄文令?你胆子也忒大了!大儿子不能去,二儿子也不能去?哼,哪家没个事,家家都像你这样,岂不是一个兵丁也征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