稀疏星光。
虞归晚很喜欢这样的环境,弯下腰身,微扬小腿,脱鞋褪袜。
修行者非凡俗中人,自然不染尘埃,而且……少女似乎在来禅室之前,还认真洗过一个澡?
黯淡星光映照下,那赤着的双足上覆着淡淡的阴影,却愈发衬出了雪白,异常动人。
怀素纸忽然问道:“你为什么这么想要和我说话?”
虞归晚咬住下唇,小脸微白,发现谢清和对她说的那段染色神像的话,直到此刻还是会让她下意识想起,耿耿于怀。
她不傻,当然不会在这时候提起谢清和的名字,低声说道:“因为我不想再把你当作神像了。”
怀素纸微微蹙眉,疑惑问道:“神像是什么?”
“就是那天吃完酱大骨后,我很认真地想了你说的话,然后发现你说的是对的,很多事情都是我在一厢情愿,把你当作自己的神像,所以……”
虞归晚的声音很轻,很淡,但很坚定:“我现在不想站在你身边,却像是隔着银河。”
怀素纸明白她的想法,轻声说道:“如果继续那样下去,我们确实很难当朋友。”
听到这句话,虞归晚笑了起来,酒窝浅浅,盛着一片满足。
像银猫。
又像白虎。
是猫与虎被抚顺毛发后的可爱模样。
“我很想和你当朋友……”
虞归晚顿了顿,望向怀素纸的眼睛,纠正了自己的话:“不只是朋友。”
怀素纸忽然觉得有些麻烦,安静片刻后问道:“难道你也抱着和我成为道侣的想法?”
虞归晚毫不犹豫说道:“嗯。”
由始至终,她都在看着怀素纸的眼睛,没有片刻的移开。
很直接。
锋利如剑。
怀素纸不觉得自己需要退让,与她平静对视,提醒说道:“我之前对你说过,谢清和会是我将来的道侣。”
虞归晚微微摇头,说道:“你当时不是这样说的,你说的是将来很有可能。”
怀素纸沉默了很长一段时间,转而问道:“为什么?”
这句话问的,自然是虞归晚为什么突然改变了自己的想法。
在过去,怀素纸很清楚少女没有这种心思,两人只是单纯的朋友,相交淡如水。
“因为我想明白了。”
虞归晚微笑说道:“我很喜欢和你在一起的日子,从前想的是这辈子有过一段同行,那也算可以了……现在却发现这远远不足够。”
她看着怀素纸,接着说道:“所以我没有办法不贪心,没有办法不想要更多。”
怀素纸望向那盏熄灭了的灯,说道:“但你却不想被别人知道我们在彻夜闲聊?”
虞归晚的声音忽然变得很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