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水的眼神,知道所有变化都在她的算计当中。
这未免太可怕了吧?
他有些后悔,心想自己怎么就拔刀了呢,要是转身就走,结局也许就不一样了吧?
这般想着,顾病梅却已经无法回头。
有幽深惨绿火焰燃烧着的刀锋,朝背负双手,衣袂轻飘的怀素纸斩去。
此时的她,想来到了极限,再无还手之力。
若是这一刀能够落下,那怀素纸想必是要死了。
可惜。
长天更在刀尖之前。
想着这些事情,顾病梅的心口传来一阵剧烈的疼痛。
长天穿心而过。
有惨绿鲜血飘洒在空中,随风而逝。
所有的气力,都随着这大放光明的一剑消散。
顾病梅仰面朝天,身体为长天所驱,向着后方不断奔去。
直到那道狭窄的黄泉裂缝前。
长天将顾病梅钉在了那道裂缝上,远远看过去就像是被铁枪穿刺挂起的犯人。
就在他将要死去的时候,无数惨绿火焰自裂缝涌出,不断修复着他的躯体,与长天所挟佛光抗衡。
这种感觉很不好受,极为痛苦,是人世间绝无仅有的折磨。
两种极端对立的气息,在顾病梅的道体内不断冲突,生而复灭,仿佛一场永无止境地轮回。
明明承受着这种极致的痛苦,顾病梅却硬生生挤出了一个笑容,因为他确信自己不会死了。
只要活着,那就还有希望。
就在这个时候,怀素纸忽然说话了。
这也是她自开战以来,说的第一句话。
这句话不是威胁,不是宣判,不是嘲弄,是最平静地叙说,听着有些莫名其妙,还有些不耐烦?
“我不是尼姑。”
怀素纸看着顾病梅,声音如旧平淡,却面无表情。
顾病梅笑着说道:“那你到底是什么人?好让我重回人间之时,好寻得你报仇。”
怀素纸说道:“没机会了。”
顾病梅看着那双如旧清澈明亮的眼睛,认真说道:“这一剑已经不足以杀死我了。”
忽然之间,他想到了一个问题,好生不解问道:“为什么你接话了?”
说这句话的时候,顾病梅仿佛暂时忘却了道体内的剧烈痛苦,说话声变得无比流畅。
先前的他尝试过很多次与怀素纸交谈,却没有得到一次回应,现在对方却愿意和他说话了……这是为什么?
怀素纸平静说道:“我更习惯在尘埃落定后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