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胡头从陈胜利那拿回了腊肉,刚要走,陈胜利就喊住了他。
“我说老胡头,你什么时候跟那个毛头小子凑一块了?该不会是,找不到媳妇,直接找个以后能给你养老的?”
老胡头站在门口静静地看着他没说话。
陈胜利不屑地笑着,端起桌上的茶细细的品了一口,接着慢悠悠地坐在椅子上,翘着二郎腿。
“你说说你,找个死爹没娘的孤儿也好啊,偏偏找这么个。你想想那秦家是什么家庭啊,你要跟他们走得太近,以后准没好果子吃。”
“况且……”说着陈胜利眼神瞥向老胡头,面上似笑非笑,“秦文辉要是知道你存了抢他儿子的心思,啧啧……”
说完,他又喝了一口茶,活脱古代封建大宅里八卦老妇的嘴脸。
老胡头说:“你怎么想那是你的事,至于秦振帆怎么想那是他的事。我都管不着。”
陈胜利嘿了一声,问:“哎?老胡头你是不是这些年日子过得太舒坦了,你可别忘了自己以前是什么成分,秦家是什么成分。我跟你说这些,那都是为你好,别到时候,又一个政策收紧,一个责问几条,你到时候可别想谁能帮上你。”
老胡头知道陈胜利这是不爽秦振帆给他下马威,所以旁敲侧击他离秦振帆远点呢。
“那就等政策来的那一天嘛,不过也说不定,会有其他的政策来呢,你老盯着旧的可不行。”
陈胜利看他油盐不进,垮着一张脸,眼神冷冷地,不愿再说什么了。
老胡头临走前突然停住了脚步,说:“对了,秦家那七十块,你会还吧?”
陈胜利皱着眉头,他没想到老胡头竟然敢直接和他提钱的问题。
“五百块,钟家就只能拿出来八十多,你还拿走了七十,你拿了这钱打算干什么?修功德堂吗?”
陈胜利一拍桌子猛地站起身,指着老胡头手都在抖。
“你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你自己心里清楚。好歹也是上过学的,没听过水能载舟亦能覆舟,现在可是全村都知道七十块钱在你兜里了。拿了这钱你不能多块肉,但是你肯定会少点什么。”
老胡头笑了起来:“至于少什么就不知道咯!”
“你得庆幸那秦家二丫头没出事,要真是出了人命,你这七十块,烫手哟……”
陈胜利心里很清楚老胡头说的是什么,也知道他绝对还不是危言耸听,只不过这年头进了口袋的钱,哪有往出掏的道理。
何况对方还是他最看不上的秦家,这家人就是坨面粉团子,想怎么捏就怎么捏,怎么今天这事就到了这个地步?
以前闷葫芦一样的秦振帆怎么好像变了个人?
陈胜利当然想不明白,可也知道这钱确实烫手。
“王八蛋,你们最好别给我抓到把柄。”他喃喃自语道。
老胡头离开大队径直去了秦家找秦振帆,这会围观的村民都已经散开了,只剩下秦家的人。
秦振帆正在往外收拾着卧室里的脏东西,一件一件的摊开来挂在门口的树上,石头上,几乎没有一件干净地,好的。
有一些甚至结了厚厚的霉块,拉开的时候,布料都粉化了,抖落出来的粉尘都是绿色的。
秦振辉还好知道用块布将自己和妹妹的口鼻给遮挡住,可这也止不住地咳嗽。
老胡头皱着眉看着眼前破烂的一切,有些无语。
“你们家都没人打扫卫生的嘛?”
秦振帆说:“哪有人打扫,我跟阿玉下工回来就要做饭,洗衣服,还要看弟弟的功课,照顾妹妹,照顾妈妈……”
老胡头转头瞪向旁边站着的秦文辉,只见他腿脚无碍,身体也不差,他怒目圆睁,恶狠狠地质问:“那你呢!你就什么都不干!”
秦文辉被他这幅凶神恶煞的样子吓得连连后退,别说他还带着枪,就算什么都没有,这一脸地疤,谁看了不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