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裴蔓离开的背影,裴蓓摸出来手机发了条短信。
“裴蔓撞见你了,没什么事轻易别来医院了!”
尹兆年收到短信的时候正在开车,扫了一眼信息嘴角轻扯,眼底浮现出毫不掩饰的狠厉和轻蔑。
陈瑞宇被逮进去的那天晚上他也在现场,朋友组的局,有药有道具,大家玩得尽兴。没成想遇上警察突击检查,幸好他临时提早离开去见个人,不然他也得被警察捉现行,如何还能在公司立足。
如果没有人举报,警察怎么可能来得这么及时。
他一直觉得这突击检查是裴蔓的手笔。也怪陈瑞宇,说得好听找的是杀手,讲难听点就是不入流的流氓,不光没能把人干掉,还将自己都搭了进去。
陈家父子都被逮捕,陈家算是垮了。
裴蓓想继续设计她妹,管她是什么动机,他只想推波助澜乐见其成。
尹兆年向左打方向盘,车子从主道驶出沿着专用车道开进别墅区。
有人远远在门口站着,见车子开近,示意尹兆年开门后便顺势坐进副驾驶座。
铁门缓缓打开,一身黑色西装的中年男子笑了笑。
“您往前开就可以了。”
尹兆年被领着从车库进入别墅的小客厅,中年男子态度恭谨地请他落座。
“您在这里小坐片刻,先生稍后便到。”
自始至终中年男子都没有自我介绍,也不是那晚与他见面的人。尹兆年观他的衣着以及言行举止,很可能是管家。
说是小客厅,但这房间一点不小,偌大的房间只有他一人。尹兆年细细地打量着周遭的陈设,果然是百年老钱家族,房中布置尽是奇珍异宝,但是八宝架子上放置的那一对唐舞俑,虽只有巴掌大小,却是价值连城的珍品,传世不过几双。甚至于省博物馆珍藏的那一对都是修补过的,哪里比得上眼前的绝壁无暇。
尹兆年眉眼勾起淡淡的弧度,夹杂着一丝嘲讽:这还不是祖宅便是如此,祖宅该是怎样金碧辉煌。
“你对古玩有研究?”
身后厚重的楠木大门被推开,尹兆年侧身望去,进来的老者满头银发精神抖擞,如鹰的双眼牢牢地盯着他。他的肤色很深,但保养得宜,乍眼看脸上没有沟壑纵横,看上去只有五六十岁,颇有几分儒雅。只是那双眼睛的眼风一扫,普通人怕是不寒而栗。
老者左手握着手杖,因为厅堂里铺着柔软厚实的地毯,纵然他用了拐走路的时候一瘸一拐,也没有声音。
“研究谈不上,只是有所耳闻而已。”尹兆年自嘲地笑了笑,小时候温饱都难以解决,哪有时间精力了解什么古董。都是出了社会为了在饭局里不至于露怯才恶补的。
“虽说这些都是附庸风雅,但有朝一日你回了阮家,这些东西一窍不通可不行,说出去惹人笑话。”
待老者在沙发的主位上坐下,尹兆年朝着他腰背微弯,语气毕恭毕敬。
“是,叔爷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