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声音低沉悠扬,带着孩童的稚嫩和天真,忽地面色一沉,他伸手去抓了额头一把,额头的鹅黄擦去了金色,殷红色的花钿从他手中飘落下去,掉到了地上。
轰然瘫倒前,他喃喃道,“下辈子,完全不要让我做人了!”
花钿落地,魂散命终。
张家二老瘫坐在地,门外响起了拔开门栓,铁块相摩之音。
一位华发丛生的老人沾着一身尘土,挂着满头细汗,脚步踉跄地往里走。
张婶半晌回神,嗷的一嗓子如利刃一般将薄雾朦朦的夜空划破,屋外的老人身体一僵,栽倒在院子里。
咚地一声,屋里的人冲了出去。
院外的呼喊,屋内的哭叫回荡在脑里,而我渐渐听不见了。
眼前的他们像是在无限缩小,而我在无限远离,只听见一声碎裂之音,把一整个张家劈成了两半。
我拧着眉头,重重地喘着粗气,有一种说不出的压抑在心头窜动。
宋久看了我一眼,立马把箱子里的东西收拾干净,拍了一下刚才来寻她的男人。
那人小声和她说了几句,拽着我的手离开了,一直进了她家大门才堪堪松开。
那双冰冷的手传过来刺骨的冷,也传来了温柔的暖。
低头看着我的手,刚才在脑里窜出的答案又重新钻了出来。
抹了把泪,跟着她进了屋。
一进屋子,她颓然坐在床的另一头,半眯着眼睛没说话。
“我想和你谈谈。”我坐在床上有些局促不安地搓着手。
这一路上,我其实一直都在感受宋久的手,她的所有举动,不像是要害我,反而像是要保护我。
虽然两次见面,她诡异的要命,但下意识护住我是真,我害怕她本能安慰是真。
话音一出,她倒是抬起眼皮看着我,但眼里的劳累,又让我把话憋了回去。
“没事,你说。我就是今天累大了。把你从深山绑回来,又去化了个敛妆,身子要折腾散架了。”她把一旁的枕头立了起来,身子倚靠上去,半开玩笑地说道。
我沉吟了一会儿,把心里的疑问分了主次,才开口说道,“我有几个问题,想问你。”
她点点头,示意我继续说下去。
“你家的地址是蓝旗寨8组6号吗?”
她点点头,眼里闪了一点疑惑的光,“苏婆,交代了你什么?”
这句话被她不知道第几次重复出口,我从一开始的疑惑到不耐烦,而现在又变成了离真相进了一步的激动。
我深吸一口气,把姥姥的死咒和遗书一并告诉了她,当然还是把书和我身上的冥婚隐去,没有告知。
宋久看着我眼睛来回闪了又闪,嘴唇嚅动地说:“我奶奶也是死于黄皮子换命!”
此话一出,我的心脏顿时提到了嗓子眼,脑子轰的一声,如被大炮轰炸了一般,简直不敢相信我的耳朵。
她又冲我点点头,确定我没有听过。而我的脊背因为她的肯定瞬间瘫软下来。
我呆呆地望着地面,脑子乱成一团,根本无法继续思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