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腊却叫住了他道:“寨主不想沾染是非,可事到如今,寨主还以为自己走的脱么?”
罗寨主的面色在刹那间黑了下来。
“你胆敢算计我?”
“非也?”
“这是这朝廷眼线太过厉害,整个新野上下,无处不在。”
“寨主如今纠结弟兄们前来,若是不做点什么撇清与白莲教的关系,只怕就要被新野线中的朝廷眼线当作白莲教的教众,化作军功,剿灭于归途了。”
“寨主也不想自己辛苦打下的基业,转瞬化作泡影吧。”
望着一副视死如归,甚至还有些跃跃欲试的陈腊,罗寨主到底还是忍了下来,示意他继续往下说。
“是以至此,寨主何不错有错着?”
“你想让我加入白莲教?”
罗寨主的两眼微眯。
夜色下,若是没有光源,任谁也看不清他隐藏在黑夜中那布满杀气的双眸。
然而陈腊却出乎他意料摇摇头。
“非也。”
“在下早便说过,是送给寨主一场大富贵。”
“寨主只消破了邬堡,运走粮食,寻一处,暂且藏匿起来,在下亦不跟随,而后,只需派出一人为信使,与某一同折返分舵,与分舵舵主当面陈明利害。”
“以分舵如今四面楚歌之境,定然不肯舍弃这批起事粮草,届时我二人便可带着车马珠宝,与白连教分舵的信使一同折返换粮。”
“如此,粮草换成金银。”
“罗寨主大可远遁千里,另起炉灶。”
“若是还想证明与白莲教无关,寨主可委派人亲自去寻觅那些朝廷暗探与他们分说此事。”
“无需多言,只需陈明,自己就是山里挑货的货郎,受了东家所托,与百十号同乡从坞堡中秘密运粮,去往白莲教分舵所在之地,而后发觉不对,遂来向朝廷钦差报信即可。”
罗寨主的面色在黑夜的遮掩中显得毫无波澜。
但那咬牙切齿的发音分明透露了他此刻不算美妙的心情。
他一步步的走到了陈娜的面前,俯首下来,在陈腊的面旁厉声道:“陈腊兄弟莫不是将吾等视做三岁小儿。”
“就算那些朝廷钦差能够秉持公心,认真查案。”
“可那些巴不得扩大自己的军功的卫所兵卒呢?他们会放过我们吗?”
“攻破邬堡要不要杀人?”
“为了隐蔽运粮,要不要灭口?”
“说我等是良民,是受人之托,从邬堡中运粮,你问问那些查案的衙役,验尸的仵作,邬堡被攻破后的尸体答不答应?”
听着这一连串的反问。
陈腊的面上没有半分尴尬之色,只有对盟友的缜密反应的欣赏。
他胸有成竹,目光再次落回他们视野所见中最近的那一座邬堡,道:“谁说进入邬堡就一定要打?”
“杀人也只是手段,而不是目的。”
“倘若我们能神不知鬼不觉的进入邬堡,再以迷烟等方法迷晕了屋里所有人,搬运粮食的时,自然也便无需再害人性命。”
罗寨主发出一声呲笑。
“异想天开。”
“莫不成你在坞堡中还收买了邬堡管家不成。”
陈腊笑而不语。
“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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