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才开业多久啊,就被扫地出门了,连多付的租金都收不回来,他们这是强盗行径!”大美朝赵一玫抱怨。
赵一玫一言不发收拾着东西。
大美担忧问道:“孟骁呢?”
赵一玫继续沉默。
大美身子前倾急切问道:“私了没谈成?”
赵一玫语气淡然,“我要是有五十万我就拿来养老了。”
大美皱眉:“哪有你这样当妈的啊,孟骁这都是为了谁啊,你就一点都不内疚吗?”
赵一玫站起身来,向收银台走去,“我有什么好内疚的。”说罢又添了句,“我饿了,待会先去吃点饭吧。”
大美撇嘴:“都什么时候了,你还能吃下饭去,孟骁就要吃牢饭了。”
赵一玫闻言身子一僵,放在桌子上的手紧攥成拳,声音却淡然,“我可不会做牢饭,现在国家要免费给他做,岂不是天上掉馅饼?”
大美翻了个白眼没再说话。
赵一玫低下身子,想去搬盛满衣服的纸箱子,试了好几次,都没有成功。最后她干脆蹲在地上,久久没有起来。
大美望过去,只见赵一玫抱紧双臂背对着她,一言不发,肩膀却剧烈抽动。
纸箱里的衣服散落了一地。
大美叹了口气,走过去,扶起她,“为什么要说这些狠心的话呢?”
赵一玫再也忍不住,蹲在地上流眼泪。
这时店里来了一个男人,大美走上前去温声提醒,“不好意思,以后这里不营业了。”
男人没看大美,直接走向赵一玫,蹲下身来,帮她收拾着箱子,“不用搬了,已经私了了。你儿子很快就会出来了,校长也答应我不再纠结此事。”男人声音浑厚,响彻在赵一玫耳边。
赵一玫看向他的侧脸,眼神有疑惑,也有欣慰。
男人这才回看她,再度开口,声音不带一丝温度,“你别多心,都是因为我家江遥我才帮你的,她回家哭天喊地的,说你儿子的事都是她的责任。”
赵一玫嘴角塌陷下来。
男人站起身俯视她,沉默了会儿才开口,“我们之间的事,我都已经忘记了,现在对于我来说,妻子和孩子就是我的全部。”他转过身去,“我希望以后我们不会再见面。”声音透着决绝。
赵一玫手指屈起,握在膝盖上,眼上泪痕早已干透。她看向往外走的男人,站起来幽幽出口,“江怀山,你不是第一次来这里吧,是不是在哪个角落一直关注着我?想看看我赵一玫的人生是怎么衰落的?想看看我是怎么被你毁掉的?”
江怀山听后偏过头去,半晌,竟然笑了。
赵一玫看着他的神情,心头微滞,她鬼使神差般地向前一步,“江怀山,我很想你。”声音仿佛呓语。
男人并没有其他表示,抬脚往门外走去。
赵一玫站在原地,嘴角牵起一抹冷笑,眼神一直没离门口,片刻后开口,“大美,去帮我买块豆腐吧,回来做给孟骁吃。”
周日,太阳从东边升起。
水库边,大桥上。
江遥买完酱油准备回奶奶家。
不远处,一个男孩立在桥边出神,不知道在那儿站了多久。
微风习习,吹起男孩纯白的衬衫,他的衣衫下摆在风中轻轻摇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