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线战场,宛州,宛城。
鱼定知道,就算一直强攻,半年内也根本不可能打下这城。
于是只好用计,来一招明修栈道、暗渡陈仓——偷他水晶。
他先是派士兵做出大举攻城的样子,又从来不下令攻城,每次都是到城门前为止,就鸣金收兵,让敌人弄不清状况。
手下不解,鱼定解释道:“城墙太坚,敌人太多,如果强攻的话,肯定会损伤我们锐气,短时间也拿不下城池,敌人也会放松。
这时候再想绕路去攻越州,敌人一定会防备的,因为我们已经在城下受挫,那敌人就一定会联想到我们会绕过他,就不容易得手了。
而如果我们一直不攻城,保存实力,威慑他,敌人就会将全部的心思都放在守城上来,这个时候我们再突袭越州,一定能打他个措手不及。”
手下听完都纷纷表示称赞,不愧是拜大将军的人,见解就是不一样。
然而,事情就是这样发生了。
足足五十多万人,将宛城围了个水泄不通,城外营寨挨着营寨,之间塔楼连着塔楼,又在前面挖上几米深、整整绕城一周的壕沟,再配合上拒马、栅栏之类的防御措施,摆明了要打持久战,困死城里所有人。
营寨还不止一层,而是十几层,蔓延数十里,真是个如铁桶一般。
城内守军见这阵势都吓到了,虽没攻城,但那压迫力也是窒息的,每一次来袭,放眼望去,都是一片黑压压的人头攒动、旌旗密布、刀甲明亮。
城内谁也不敢掉以轻心,没准哪一次他们就真发起进攻了。
宛城守将彭夏,为了不被鱼定诱惑,下令将城门堵死。
他压根不考虑对方会不会绕过宛城,因为在他看来不可能。
“呵,他就是想引诱我出城野战,而我就是不出去,反正岚州已经大胜了,这局我们赢定了。”
部将又来劝道:“上将军,应当早派水师走水路出城,抢占山湖口、白岸山一带,防止敌人突然冲破水路,我听说他们已经在上游集结战船了,不得不防啊!”
彭夏眉毛一挑:“你……在哪听说的?”
闻言,部将汗毛直竖。
通讯全部断绝,这不是在怀疑他通敌吗,赶忙解释道:“围城前听说的,派水师出城吧,不可不防啊。”
作为一名大将,彭夏当然也能考虑到这点,只是他还考虑到另外一点:
如果鱼定真攻城的话,自己不一定就能百分之百守住,尽管背靠坚城又如何,对方可是有五十万大军。
所以关键时刻他还想留着这支水师,实在不行还能走水路弃城而逃,或者就将船全部拆了,木材做成守城器械,继续守城。
而现在就派水师单独出去作战的话,虽然有水路保障,但搞不好会损失水军全军覆没,他不愿冒这个风险。
彭夏解释道:“你觉得敌人要多少水师,才能冲破我下游南江关?”
部将想了想,道:“至少十万。”
彭夏道:“那就对了,他十万水师走我门前过,至少也得半个月吧,而现在,江上一条船都没有,为什么要担心这种事?他会从岸上搬船吗?”
手下愣住了:“这……”
彭夏:“如果敌人真敢无视我,直接派水师过江,我再发水师堵他,也是一样的。各位,好好守城吧。”
众将齐声道:“将军英明!”
然而……鱼定压根没在白天过江,他采用了李光易的计谋,白天就强势压城,晚上将涂成黑色的战船运到下游明嘉湖集结。
这个过程得十分保密,泄露一天都不行,所以又在每晚都安排人马埋伏城外,遇见想要出城的敌军斥候,就必须全体拦截下来,又在月光很亮的夜晚不进行运船。
就这样,直到凑成了十万水军战船,彭夏都没收到半点消息。
于是鱼定一鼓作气冲破了南江关,占领关口后,后续步兵也被运过去了。
此时,鱼定的五十万大军已在越州滩头登陆,朝着越王城开拔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