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论是相貌还是性情他都不像他,反倒更像他的生母。他依稀记得那年他初回燕北,内忧外患,他初初回来根基不稳忙得交头烂额却成效甚微,那时候那个美艳爽朗的少女从马上一跃而下握着长鞭站在他面前昂着头对他说,宁曜,我可以帮你!那时他是怎么说的他忘了,不过,她回他的话直到过了这么多年他仍旧记得,我不要你的感情,我要的是燕北女人最羡慕的那个位置,我自信整个燕北只有我配站在那个位置上。
终于,燕北王抬手拍了拍宁韫玉的肩膀,“你自己的婚事你自己做主就好。”
看着面前不过四十来岁鬓角便遍生白发的父亲,宁韫玉的眼眶莫名的觉得有些酸涩,但他很快便将这股酸涩压了回来,他嘴角一勾,又恢复那副吊儿郎当漫不经心的样子对燕北王道,“爹,你这样一说,我忽然有些不想娶那云家姑娘了怎么办?”
“又胡扯!话是你应的,娶人家姑娘也是你点头的,老子可不给你擦屁股!”燕北王浓黑的眉毛一拧,很是不高兴的瞪了宁韫玉一眼道。
宁韫玉哈哈一笑,“不敢劳烦爹,其实今日我还有另外一件要跟爹你说。”
“你能有什么正经事?”燕北王睨了宁韫玉一眼,随即抬手端起茶杯仰头就往喉咙里灌了一口茶。
在战场厮杀那么多年,什么优雅气质早就被粗狂的燕北汉子不知扔到哪个角落去了。
“父王明鉴,确不是什么正经事,只是……儿子收到消息,说是二弟好似看中了一位姑娘,想要纳进府里做妾。”宁韫玉垂眸,修长的指尖摩挲着的茶杯,声音轻淡的道。
燕北王拧了拧眉,看着宁韫玉的眸子多少有些不悦,“你什么时候也管起这些来了。”
宁韫玉抿嘴一笑,“我倒是不想管来着,不过,那位姑娘好像与您有些渊源……那姑娘姓陆,听祖母说,他的外祖父曾有恩于父王你。”
听了宁韫玉的话,燕北王的脸一下沉了下来。
“爹,你别怪我多嘴,我只是想着,既然那位苏太医曾有恩于你,那您还让他的外孙女作妾是不是……有些不厚道?”宁韫玉弯唇朝燕北王笑着道。
燕北王眸子微微一敛,随即幽沉复杂的眸子一下对上了宁韫玉。
宁韫玉不闪也不避,他迎着燕北王可以说带着些审视怀疑的目光依旧从容淡定,一副了然于胸的模样。
“你知道了什么?”终于,燕北王开口了。
宁韫玉浅然一笑,平静的看着燕北王道,“爹你允许儿子知道什么儿子就知道什么。”
不想,听了宁韫玉这话,燕北王的眉心拧得更紧了,看着宁韫玉的眸子幽光闪烁,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见燕北王如此神色,宁韫玉也一改刚刚的嬉皮笑脸面色也跟着凝重了起来,“爹,柔然虎视眈眈,朝廷动作不断,有些事您若再不做决断,燕北内忧外患迟早会乱!”
随着宁韫玉这话一出口,燕北王瞳孔一下骤然放大,“你……”
“爹,我知道你想借着皓月阁的那位来稳住南边朝廷,先将柔然解决掉,但您有您盘算,旁人也有旁人的盘算。”宁韫玉看着燕北王一字一句道,“爹,当断不断,必受其乱!”
燕北王的目光几经明灭,他看着宁韫玉,良久,他略显干涩的唇角终于动了动,“你……想我怎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