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乐昌停止了哭泣,在梳妆台的后面,小心的拿出另一块铜镜碎片。
缓缓地将两块碎片拼在一起,刚好组成完整的铜镜。
乐昌眼神缱绻,温柔的注视着铜镜,纤细手指反复抚摸着铜镜,好像在抚摸爱人的脸庞。
寒酥从未见过乐昌如此神情,她要么高冷要么厌恶,云处道送再多的珍奇异宝都比不上这块残破的铜镜。
“当时国破在即,我们不得不分开,他怕日后寻不到我,将我日常梳妆的铜镜打破,一分为二。彼此各留一块,如果有缘,希望以此铜镜找到对方。”
寒酥不解:“用铜镜如何找到对方?”难道铜镜有魔法。
乐昌笑了笑,眉眼弯弯,似乎整个人活了过来。
“我们约定好,一方在正月十五的集市以高价卖破铜镜,一般人不会买,如果另一方也刚好在这个城市,必然会看到,铜镜若吻合,则知道是对方。”
寒酥心中慨叹,真是一对鹣鲽情深的苦命鸳鸯,又是为别人爱情流泪的一天。
“可曾在正月十五卖过?”
“我曾经买通一个仆妇,让她替我卖过,可惜无人问津。”
寒酥点点头,李念一直在南梁的山林里钻来钻去,自是无法相认。
“听说有一次,战场上有一支冷箭舍向他胸口,幸好他将铜镜贴身携带,挡了一箭,要不性命堪忧。”
乐昌先是一惊,随即松了一口气:“你是如何寻到他的?”
“山人自有妙计”寒酥含糊道,当然是砸银子托晚娘找的。
“他是如何相信你的?”
寒酥不自然的咳嗽一声:“我偷偷拿了你写的诗文,他自然认识你的字。”
“你是如何解释我的境况的?”
“只是说你过得很好。”寒酥感觉奇怪,她怎么成被审问的了?
“想破镜重圆吗?”
乐昌叹口气,神色凄苦:“我已经委身他人,怎能再痴心妄想?”
“你应该清楚他怎能是那种迂腐狭隘之人?只有你愿意,我们一起想办法。”
乐昌看着寒酥坚定的眼神:“为何要帮我们?”
她知道寒酥心底善良,当日在高阁外,命悬一线,要不是寒酥奋力相救,她早已没命。
可是帮助自己父亲小妾与前夫再续前缘,不是不守孝道吗?
而且风险很大,一不小心,自己也会身败名裂。
寒酥一怔,不能说真实原因,只能胡说八道了。
“你也知道独孤氏不喜欢我,作为庶女,婚姻大事主要掌握在主母手中,为了讨好独孤氏,只能将你送走了。”
乐昌瞪大美目,惊讶的看着寒酥。
“当然了,我本身也喜欢成人之美,主持正义,你们夫妻恩爱非常,云处道才是强取豪夺的坏人。”
乐昌笑了笑,微微点头。
寒酥觉得时机成熟,拿出一封信:“这是他给你的信,好好看看吧,回不回南梁明天给我答复。”
乐昌惊喜的接过信,迫不及待的拆开,再次看到心上人的笔迹,眼泪情不自禁的留下。
寒酥转身离开,希望李念的这封信,能够打消乐昌最后的顾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