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梅小姐，我说句实话，如今我们程家的针对，你消受不起。”

这话里轻蔑之意十足，几乎是把人的尊严放到了脚底去踩，任谁来听都会被刺激得火冒三丈。可梅溪月只淡然一笑：“确实，我现在无父无母，但我同样无牵无挂。”

“梅小姐这是要跟我拼命？”

“何必拼命呢？但我同样也想告诉您，程迟是我心爱的男人，为了他拼命，也不是不可以。”

灯下，她语意坚决，闪亮亮的眸子也透着一种充满信心的光彩。

“更何况，妈，您和我……究竟谁才能代表程家说话？”程迟看着梅溪月一副斗志昂扬的神态，不由为她添砖加瓦。

梅溪月的话说完了，告退的同时还不忘重复一遍：“程老太太，那就这么说定了。无论是您还是我，从今以后，都请不要把程迟搅进来。”

“你……”

看着梅溪月牵着程迟的手，得意洋洋地走远的样子，程老太太不禁追上前两步，可程迟一回眸，她的脚步立时便又收住了。

他看自己的眼神全是冷冰冰的警告。

多少年了，她稳坐着程家老太君的这个位置，背靠程迟带来的荣光，在北城的贵妇圈里可谓是一呼百应。

无论她做了什么出格的事，这个儿子总给自己最大的包容。像是一种补偿，又像格外放纵。

可现在，他忽然发觉自己的母亲似乎得意过了头。

他在敲打她，警告她，不要再触碰他的底线。

这么多年——他收敛了性情，磨炼了心性，丰满了羽翼。他脱胎换骨，几乎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但刚才那一眼，便让程老太太想起：这是程迟，是那个从小天不怕地不怕，性子最野又最烈，被亡夫愤愤称为“驯不好的野马驹子”的程迟。

枕下的手机“嗡”地一震，惊醒了她深远的回忆。

“下一步怎么办？”

第144章 好自为之

“阿迟恼了，你暂时先不要轻举妄动了。”

发完这一句，程老太太把手机放回枕下，熄灭了床头的灯。

*

蓝思覃是傍晚的时候回到家里的。

社团要在暑期组织一次活动，但因为大部分国内学生都趁暑假回国探亲了，留下来的人手不足，他们这些长居本地的就格外忙碌。

但让他惊讶的是妈妈竟然还没有回来，只有桌上留着一张纸条：我被人跟上了，你好自为之。

蓝思覃将粘在桌面上的即时贴撕下，一寸寸将它团进了手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