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学校的时候该给她接的热水，该给她的奶糖，回家之后该给她热的牛奶，都照旧。

君言初虽然没有什么好脸色，但也没有拒绝。

她有一百种拒绝的方法，於墨就有一百零一种让她接受的方法。

她不必为难自己。

期中考试的时候，她和於墨还是在相邻的考场。

进考场前，她盯着他看。

他发誓保证，“我一定会认真考的。”

君言初缓和下来，进了考场。

期中考试结束之后，就是校运会。

之前体育委员到处抓人报名参加项目的时候，三千米没人报。

最后，班里的吉祥物发挥了作为班长的作用，在参赛报名表上填上了自己的名字。

三班制作了自己的小旗子，每个人两面，自己班里的同学参赛的时候加油用。

也可以留作纪念。

君言初拿到旗子的时候，盯着看了一会。

以前，她也看到过这样的小旗子。

被青春洋溢的中学生拿在手里。

但是她只能在病房里看着。

隔着病房的玻璃窗，窗里窗外是两个世界。

窗外，是朝气蓬勃的朝阳新生，处处透着鲜活和生机；而窗内，是冰冷的医疗器械，弥漫着消毒水味，透着灰颓和死气。

她没想到，她居然还会有机会拿到这样一面旗子。

“好看吧，是我设计的。”

见她一直盯着旗子看，陈茗笑着问。带着点子求表扬的意思。

今天阳光很好，入秋之后阳光也变得轻柔，照在陈茗脸上。

十五岁的少女的脸，明媚，朝气。

“好看。”

她听见自己轻声答。

旗子确实好看。

大面积的青蓝色的冷色调，但偏又带了一抹鹅黄。

像初春蹦出的新芽。

为期两天的运动会，她拿着旗子坐在三班的人群里，看班里的同学比赛。

虽然不会呐喊出声，但也随着大家一起摇动手里的旗子，给参赛的同学加油。

三千米跑是运动会的最后一个项目。

於墨在报到处热身。

压臂的时候，於墨朝三班的方向望过来，一眼锁定了君言初。

君言初对上他的视线。

想了想，她还是冲他摇了一下旗子。

於墨笑了一下。

引起一片尖叫。

“啊啊啊！”

“刚刚，於墨是笑了吧？”

“我还以为他不会笑呢。”

“他是冲谁笑啊？”

比赛开始的枪声响起的时候，於墨旁边赛道的人一下子就冲了出去。

於墨虽然起步的时候不如前头的人猛，但是也咬得很紧。

阳光下的少年身影矫健，跑步的时候头发一动一动的，不时露出额头。

操场的加油声和尖叫声空前的大。

全是冲着场上那个意气风发的少年。

君言初没在三班的人群里，眼里映出於墨奔跑的身影。

脑海里有声音响起。

“……我学习一定不会比你差，我们可以一起包揽全校第一第二，考试的时候，你可千万不能让着我。到时候，你参加运动会，我给你加油，假期还可以一起去旅游。”

“好，我一定不会让着你，我会参加运动会，你给我加油，假期的时候，一起去旅游。”

是梦里的那两道声音。

女声虽然有些变化，但依稀可以听出来，是她的声音。

男声比现在成熟得多，但她认得出来，是於墨。

是长大之后的君言初和於墨。

比赛已经接近尾声。

君言初从脑海里的声音反应过来的时候，人已经站在终点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