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宋萧儿一睁眼,抬头看到的便是年锦昏昏欲睡的俊脸,她不好意思的咬了咬唇,站起身来连忙道歉。年锦却只是摆手笑笑,然后身子往下一滑,便沉沉的睡了过去。他这一睡就睡到了午饭时候,牢里的午饭是馒头,没有任何菜品,宋萧儿摸了摸已经扁下去的肚子,犹豫着要不要去抢一个回来。年锦却先一步睁开眼冲她摇了摇头,道,“萧弟你身子弱,在这里等着就行,我练过几年武,我去帮你拿。”“谢谢。”宋萧儿点了点头,心中苦涩,越发觉得亏欠年锦。年锦拍了拍她肩膀,而后一等狱卒离开,便冲上前去和众人争抢到一处。宋萧儿眼睁睁的看着年锦被人踩在脚下辱骂,这才反应过来,原来他说的学过武是骗她的。一刻钟后,馒头被哄抢一空,众人慢慢退散开去,蹲下身子狼吞虎咽。年锦这才慢慢朝宋萧儿爬来,握着她的手,不好意思的道歉,“我没拿到,真是抱歉。”“年兄……”宋萧儿轻呼,还想再说些什么,却突然发现自己已经湿了眼眶,哽咽着什么都说不出。年锦靠着墙坐起来,轻轻的帮宋萧儿擦泪,口中小声说着,“看你哭成这样,你要说你是个姑娘我都信了!”“年兄……”宋萧儿张嘴,仍是只喊得出这两个字。两人眼神正交汇着,老房外狱卒又走了回来,大声喊道,“年锦,谁叫年锦!谁叫年锦!”“在这里!”宋萧儿扬声,替年锦应了一声。狱卒听到声音走了过来,一边开牢房的门,一边道,“王爷有令,年锦无罪释放。”听到无罪释放四个字,宋萧儿眼中浮出一抹羡慕,不过更多的却是为年锦高兴。年锦听了狱卒的话,却不急着出去,而是指着宋萧儿道,“放我走就得放他走,不然我不会走出这道门半步。”他的声音不大,但是却很坚定,宋萧儿不由红了眼眶,第一次主动握一个男人的手,看着他眼睛盈盈道,“机会难得,年兄还是走吧,你出去了才好治身上的伤……留下来,没有任何益处。”“那你呢,我要是走了,你会被他们欺负死的!”年锦在宋萧儿头上弹了一下,倒是一点都不掩饰自己对她的鄙视。宋萧儿不自在的抿了抿唇,还想再劝,年锦却撑着身体站起来,亲自走到狱卒身边,将狱卒推了出去。狱卒还没见过这么傻的男人,能回家还偏偏要坐牢房,啐了一口,骂骂咧咧的朝外走去。不过没多句,他又走了回来,手里还提着一只食盒,开门后亲自送到年锦手里,又警告众人不许和年锦抢食。嫌疑犯们都不敢得罪狱卒,一个个皆不甘心的应了是。年锦没空理会这些,他随意在身上抹了抹手,将食盒打开,取出仅有的一双筷子递给宋萧儿。宋萧儿红了眼眶,低着头问年锦,“你我不过萍水相逢,你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我要说是缘分使然,萧弟信吗?”年锦将四盘荤菜,两碗粳米饭分别拿出来摆放开,催宋萧儿快用。宋萧儿接过筷子,夹了块排骨,却没往自己口里送,而是送到年锦唇边。年锦犹豫了下,张嘴接下。两人就这么分食了几盘菜,两碗米饭,然后靠着墙打盹……这种生活一直持续了五天。到第五天的时候,宋萧儿已经能闻到自己身上隐隐约约散发出来的怪味。她已经五天没沐浴,五天没换衣服了,整个人都难受的厉害……而衙门里,终于开始审他们这些嫌犯。按着抓来的次序,很多人被带出去都再没回来后,当日下午最后一次升堂,年锦也走了,没有再回来过。宋萧儿恐惧的往墙角缩了缩,看着不远处蓬头垢面的七个男人,心中恐惧简直达到极限。当晚,她连眼睛都不敢合,只生怕他们会对她做出什么不轨的事情。可愈是怕什么,就愈是来什么,大半夜都熬过去了,五更时,狱卒交接班,那七个人突然慢慢朝她逼近。宋萧儿吓得肝胆欲裂,看着邋遢无比的七人,惊恐道,“你们要做什么,这是在府衙大牢……”“小兄弟,漫漫长夜你就不觉得寂寞吗,不如让我们兄弟安慰安慰你空虚的小菊花,也算你好我好大家好,你看怎么样?”为首的疮疤男淫笑着越走越近,眼看就要碰到
宋萧儿衣襟。宋萧儿中午刚吃了一顿饱饭,正有劲儿,再加上对腹中孩子的保护之心,瞳孔微缩,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趁他弯腰,拔下束发的玉簪便往男人喉咙扎去。她用力极大,玉簪末梢又尖利的很,男人喉管瞬间被扎穿,歪倒在宋萧儿脚边。其他六人见状,立即歇了调戏宋萧儿的心,都冲到牢门旁,大呼小叫的喊狱卒,喊“杀人了,死人了”……狱卒很快赶了过来,俯身探了下疮疤男的呼吸,确定死亡后,让人将尸体抬了出去,宋萧儿还没从方才的惊吓中醒悟过来,瞳孔涣散着,在外人看来就跟发疯一样。狱卒摇摇头,带着其余六人去了别的牢房。而宋萧儿,她整整用了一晚上的时间,才从‘杀人’的场景中挣脱出来。然后自己抱着自己,累极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