莽莽荒原,遍布拳掌大小的粗砺石块,无尽野草从石隙间顽强地露出头来。
一条布满车辙的蜿蜒大道,如同束腰布带,延伸到一座崔嵬的大山脚下。
轧轧轧,在两匹马的拉动下,一辆马车不疾不徐地沿着大道向大山行去。
大山脚下,一座巨大的辕门屹立着,六根巨大的柱子呈阶梯状组成五个门洞。
远远望去,正中的巨石门楣上,飞扬着两个龙飞凤舞的大字——白纱。
“快到了,你们先下车吧。”
马车内传来一个和悦的声音。
随着一阵唯诺应声中,马车上下来一个荆钗布裙的妇人。
妇人背着一个花布包裹,又牵着一个白白胖胖的男孩走了下来。
她弓背哈腰地站在路旁,拉着小孩看着马车优雅地向大山徐徐远去。
“小宝,如果有人问我们怎么来的,要怎么说?”
“嗯,是娘背着我,一路好不容易走来的,对不对?”
“那如果再看到刚刚马车上那个仙师,应该怎么样?”
“娘亲,哪有什么马车,哪有什么仙师?嘻嘻。”
小孩得意地看着妇人,狡黠眨动着乌黑的大眼睛。
妇人一怔之后,脸上浮起得意之色,赞许地看着小孩。
“小宝真聪明。等会儿到了白纱门,我问完你就哭着要姐姐,知道吗?”
“娘亲,你不是不喜欢姐姐吗,为什么要找她?”
小孩带着满脸地疑惑望着妇人。
“小宝,乖乖听话。”
“不嘛,不嘛,娘亲告诉我嘛。”
小孩不依不饶地抓着妇人的胳膊闹腾起来。
妇人将目光投向白纱门高高的辕门,眼中泛出贪婪的光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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辕门前有个坊市,两旁的商户飘扬着“丹器符剑,茶酒棋琴”各类旗幡。
白纱门坊市逢八开集,每月三次。今天不是集日,所以并不热闹。
穿过坊市,便见两名身背长剑、白衣白裙的女子驻守在辕门处。
母子二人风尘仆仆地走到辕门前,立刻被拦住了去路。
“何人擅闯白纱门?”
浓眉方脸的女修向母子二人喝道。
“吼什么吼,你只是一个看门的外门弟子。我来找我女儿,她可是你们白纱门的内门弟子。”
浓眉方脸女修闻言,上下打量了妇人一眼,见她皮肤粗糙,衣着简朴,浑身散发着乡野气息。
但神情偏偏一脸倨傲,一副不把她们放在眼里的姿态,令她不禁与另一名鹅蛋脸儿的女修对视了一眼。
鹅蛋脸女修见状,立刻笑着问道:“不知您要找的是哪位师姐?”
“我女儿叫风泠泠,她可是你们花长老的弟子。”
妇人依旧一脸得意之色,昂起的嘴角还带着几分对二人的鄙夷。
“风泠泠?!”
二位女修闻言色变,惊愕地互视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