鲜血渗进石砖缝隙,滴答滴答地往下掉着,如果就这样一直掉下去,那应该也会出现血滴石穿的奇景。
可惜,一阵婉转悠扬的曲调从碎裂开的石砖墙外飘了进来。
这曲子来自一支青笛,吹这支青笛的人也叫青笛。
青笛盘腿坐在对面墙壁横生出的枝桠上,小小的熊猫脸藏在斗笠下面,双手握着青笛悠然吹奏。
拳师认识他,喷雾剂也认识他,虽说脑袋生疼,但是不影响思考,只是要走只能是撤退,而不是逃跑,绝不能落下风。
“嘿!算你走运。”
起码口头上不能。
最好身体上也不能。
喷雾剂嘴上说着又一脚踹在刚刚站起来的拳师身上,转身向后跑,左手一捏钥匙,跳入光圈消失不见。
拳师刚站起,便被踹了一脚,甚至还没来得及回嘴,这下算是双双棋差一招。
拳师越发闷火,喘着粗气就要追上去,却被一根触手拦住。
“拦着我干嘛?”拳师有些恼怒地说。
“算了吧,才刚刚开始,犯不着这么拼命。”说着朝周围看了看,像是还能看见什么人似的。
“我一定要杀了他。”拳师还要继续,却因为失血过多脑子一蒙,扑通一声跪在地上。
“小花,蛮牛不听劝呦。”青笛长叹一口气说道,身后背着的大罐子里也传出咕噜咕噜的应和声。
拳师只好咬牙切齿地闷哼,一拳砸在地上作罢。
小心使得万年船,易安一路上都忐忑不安地四下张望,始终提防着寸头男又从哪个旮旯拐角冒出来。
就在离家不到五百米时,一个女声突然从角落里响起。
“易安!”
易安闻声一个激灵扭头望过去。
路边的树丛里走出来一个年轻的女孩,头上扎着蓬松的两个团子,穿着红色的棒球服外套,蓝色牛仔短裤和一双黑色帆布鞋,身材修长挺拔。
只是在路灯下仔细一看,女孩白皙的脸上却沾着一些没擦干净的血迹。
易安小心提防,又朝周围看了看,没有其他人。
陌生人很危险,即使是独自一人的年轻女孩,也有被噶腰子的危险。
但是独自一人的美丽年轻女孩,就是有危险,那也绝对迈不得步子离开,所以易安不做声看着女孩朝自己走来。
“别紧张,我是艾米莉。”
又是能听懂意思的外国话,易安的忐忑多了几分,但是老话说得好,美丽无罪。
“或者叫我喷雾剂也行,”女孩摆摆手说,“不过我还是希望把喷雾剂留在守望。”
“什么?!”易安完全是条件反射地大喊一声。
那女孩说她是喷雾剂,那个长得像铁血战士一样,杀人连眼睛都不眨的喷雾剂?
其实易安也不知道喷雾剂杀人的时候到底有没有眨眼,隔着茶色的镜片根本看不到眼睛。
但是这也不影响此刻易安的震惊之情,他估摸着自己的耳朵和眼睛起码有一个出了问题。
抑或是以为易安没有听清,艾米莉走近又重复了一遍自己的名字。
确定易安一定听清了她的话,看着易安的神情,艾米莉知道他在想什么。
虽说有些无奈,不过他既然还活着,就可以不只是一次性的诱饵。
那就值得再多说一些。
“不用这么惊讶,守望里的物质组成和地球不大一样,没有性别之分,起码不是我们眼里的性别。”
其实艾米莉只是猜测,她也搞不清楚到底是什么原因,总得找到一个能说服自己的理由。
“奥奥。”易安一边点头一边愣愣地说,但是根本没有过脑,他的脑子还没有从震惊中缓过来。
“一边走一边聊?”艾米莉做了个请的手势,自顾自的朝前走去。
易安又打了个激灵,这才清醒过来,快步跟上艾米莉。
既然缓过了神,易安便不等艾米莉说话就先开口,提出了自己的疑惑。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艾米莉偏头看了看易安,易安看着艾米莉的眼睛,艾米莉的眼睛细长,眼尾向上,小扇形的双眼皮和暴露率很低的瞳孔显得眼睛越发大而明亮,饱满的卧蚕却让目光中多了几分侵略性。
正在失神时艾米莉的声音唤醒了易安。
“你是说为什么要杀你?”
易安其实也不知道自己在问什么,不知道的实在太多,所以冒出来这么一个笼统的问题,想了想诚恳地回答:“不全是,不过也有这个意思。”
“你知道一个游戏,不知道规则怎么获胜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