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有一波涛汹涌的女子缓缓走来，正是王相府中的童颜。

这人看了她一眼，笑道：“不错，不错，他果真收了你的元阴，倒不是迂腐之徒。”

女子骇然失色，以至于波涛更汹涌。

她从来不知自己失了身。

“蠢货，你真当自己值得他花费心思宠你吗？”

这人察觉到她的脸色，忽地转过身，一巴掌打在她的脸上：“生而知之，天纵奇才，文坛巨匠，武道新星，帝王宠臣，无论哪点都是你求之不得的福缘，你懂不懂？”

女子惊愕地摸着脸，难以置信地看着往日亲如生父的师尊，今个为何大发雷霆？

“师父，我究竟做错了什么……”

“你辜负了为师对你的信任。”

女子不明所以，泫然欲泣。

这人冷冷地看着她：“他是为师此生唯一的知己，而我除了你，其实再无什么珍贵的东西。”

士为知己者死。

他唯一能想到的好东西，大概就只有眼前的她。

她懵懵懂懂。

“颜儿，为师当年入宫，其实功力尽散，到了如今已命不久矣，是他的剑舞令为师短暂重回巅峰。”

她恍然大悟。

师父欠他一条命。

她就该把自己给他，用来偿还师父的一条命。

“你是不是觉得为师要拿你还他的恩情？”

她点了点头。

“为师几时这般不看重你？”

她疑惑不解。

“为师当初自知命不久矣，就已听闻方仲永的美名，于是便想把你托付给他，这才恰好出宫要去见他，刚好见到了对方的剑舞。”

她愕然抬头。

“颜儿，为师如今不敢奢望于你再去亲近他，唯恐你真伤了他和我的情谊，所以你可愿替为师入宫一趟？”

“师父，我……”

“不必多言，愿或不愿，你尽管说。”

“师父，我愿意。”

这人欣慰一笑，上前揉搓她的面相。

宫装女子见她，瞬间变得惊恐万状。

“妖人，你敢……”

这人封住他的口识，让她说不出话，这才对徒儿说道：“从今往后，你就是太后身边的第一宫女，知否？”

“弟子明白，但她的修为？”

“我要你以方仲永为观想，融合武道意志，可否？”

童颜犹豫不决。

这人忽面生凄凉。

童颜当即痛下决心，心生方仲永，则一日五品。

“师父，我居然五品了。”

但也就在这一刻，她分外感受到素心院那朝夕相处的熟悉气息。

“师父，王元素竟也和我同源同心。”

这人见怪不怪，对此似乎早有预料：“你是我合欢宗圣女，心法自然是我合欢宗妙法，岂是区区王家小姐所能比。”

“只要方仲永跻身六品，你再去和他性命双修，自然会明白王元素和你的差距。”

五品，不过是一个不值一提的门槛。

凡有大意志大信念大决心之人，都可跻身五品。

但六品，将不只是看武夫的信念，更看武夫的造化。

说罢，这人心生一计，走近宫装女子：“我这徒儿悄然离开，恐怕会惹得王相猜疑，索性就由你去替她为奴为婢吧。”

“妖人，你敢？！”

这人哈哈大笑：“我一无后之人，有何不敢？”

于是，他再次捏骨画相，直至天衣无缝，这才猛地一掌拍在她的眉心：“既然你当初那么想灭我道统，今天我就让你成为我道统的门徒。”

童颜眼看师父气息不断涌入对方的体内，连忙出声劝阻。

不料，他却如释重负地笑道：“她体内的圣宗功力越强，则魅力越大，体内的圣宗心法也越旺盛，到时她只要见着他，就仿佛雌雄相见，忍不住地想要与他双修。”

“哈哈，可惜我看不到她苏醒的那天模样了。”

他望着李树所在的方向，阖然长逝：“士为知己者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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