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上,您如此与天钧王往来过密,是否欠妥,我们两国虽已交好百年,但隔阂仇恨依然在。”
“王族之事,岂能容他人插手,更何况我与天钧王本是旧识,此事乃为溟洲而为,你等无须多言。”
垠渊素来不喜欢别人过问自己的私事,而且还是名义上的臣属,虽说是为国思虑,但这样直接的质问,还是让他有些不悦。
“臣失言,请王上降罪。”姞远意识到自己刚才言语过激,忙躬身请罪,但他并未打消疑虑。
“去吧。”垠渊摆手示意他们依照竹简上所说的行事。
四人退出殿外,东方的天际已经浮出一抹白色,掐动神行诀,四人以极快的速度在半空中飞行,流动的风在他们脚下划出金光点点,铺洒在细碎而洁白的云朵上。
云都到渡魂塔的距离,与焱城过来完全一致,不知情者定然以为,当初八姓是丈量着土地铸造的尖塔。丹□□姓到达时,天钧四姓也刚从半空中下来,年初之后八人再次见面,颇感尴尬,因为几日前,两国险些刀兵相向。
百年来,两国互有使臣往来,但他们之间并不长谋面,只有每年往渡魂塔内注入灵力之时,才能隔着渡魂塔远观对方,作为当年亲手铸就渡魂塔的八人之一,物是人非质感突然涌上姚威心头,短短百年,故人离去,终有一日,他也会像风中落叶那般飘落。
在天钧的四姓中,他和姬恒颇有私交,两人私下书信往来不少,都是聊聊两国风俗,或是闲话家常,他们极少在书信中提及两国之事,再好的交情也无法越过他们的身份。作为各自国中的四姓之长,执掌着军国大事,没准某一天,这两个曾经不共戴天的敌国间会再次硝烟弥漫,到那时,他们手中的刀剑也将指向对方。
即便是这等场合,该有的礼仪依旧不能少,八人相互见礼之后,分南北而坐于塔下,等待破塔时机。
烈日当空,在强烈的阳光照耀下,渡魂塔上的光比夜里减弱了几分,坐在塔南侧的姚威把佩刀插在地上,随着太阳逐渐向正中移动,佩刀的影子越来越短,最后缩成一个黑点,拔起佩刀插入刀鞘,他对众人说:“就是现在,开始吧。”
正午时分,阳气最盛,大部分亡灵都会避开这一时刻活动。
丹陆在南,天钧在北,八人围成圈站在渡魂塔周围,姬恒和姚威分别站在正北正南,他二人对着渡魂塔底释放灵力,冰与火在塔底交融,聚合之后开始燃烧,金蓝色的火焰冲击着这座尖塔,塔身开始晃动。其余六人见状,跃至半空,开始对塔身施法,至纯的流霜流金之力将渡魂塔层层包裹,矗立百年的高塔燃烧了起来,如同一个巨大的金蓝色火炬,火焰冲上天穹,好似欲与白日争辉。
塔下的土地震动起来,塔身上的火焰四处飞落下去,远处的士兵握紧长戈,火焰碰到长戈,精铁打造的利器立刻熔为铁水。被冰火环绕的渡魂塔在一阵撕裂声中从中间裂开,白色,黄色,黑色的烟雾从中涌出,八人合力化出结界将所有雾气笼罩起来,雾气撞击着结界,刺耳的轰鸣声响彻天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