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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章完结60

知秋亭外不见一人,只见数个鎏金燎炉,正为亭内的九五之尊驱逐寒意。151txt.com天子一人,独坐亭中,手持暖玉酒壶,正往嘴里倒,桌上还横七竖八地摆着几个空着的酒壶。

宫人们得了旨意,皆在皇帝瞧不见的地方立着,除了听皇帝唤,前来送酒外,再不得靠近亭内寸步。

刘安福知晓,皇帝再这般饮下去,决计不是什么好事,但也无胆子去劝,小半个时辰前,他刚劝了两句,就被皇帝陛下的冷色给吓退了。

他也清楚,陛下自昨日下午从华清殿出来,胸里就憋着一口气,一直未发,仍如常处理政事,气憋到了现下,待手头紧迫的政事处理得差不离后,皇帝便再隐忍不住。

皇帝向来是个自持之人,继位两年,酒少饮,色不沾,醉心政务,操持朝局。

如今,江山已稳,四海升平,百姓安乐。

皇帝统治着世间最广阔的疆域,掌握着天下间最高的权力。

可他却还是同数年前一般,总觉自己手头空空如也,什么都没有。正如,他到了她面前,还是如数年前一般卑微。

有些事瞧见了,都只当没瞧见。有些火欲发,又压了下来,憋在心头,折磨自己。

三年前,他分明告诫过自己,一旦说好转身,便不回头的。

但最后,还是回了头。

谁说回头是岸,回头所见不是岸,分明是无尽的苦海。

眼前景象,已然有些模糊,皇帝晓得,今日他是真醉了。

这时,身后传来了脚步声,皇帝虽醉,但听觉仍很灵敏,他未转身,便道:“说了莫要来人伺候。”

身后是柔顺的女声:“陛下。”

皇帝闻声抬首,眯着眼睛,见身前女子黄杉宫装,艳若桃李,明如星辰,眉宇间尽是如水柔情。

女子手中端着一杯醒酒茶,轻声道:“陛下不可再喝了。”

皇帝冷笑,趁着醉意,恼道:“你将朕折磨成这副模样,还不许朕喝?”

女子微微一愣,有些不解,紧接着,她的一只玉手,被皇帝力道极大地握住,握得生疼。

随后,皇帝的手又渐渐松开,成了轻握。

这是女子从未体验过的温柔。

皇帝的恼意也因身前佳人的出现,而渐散去,轻声质问道:“你为何总是故意做一些伤朕心之事?数年前是如此,数年后,你仍死性不改,还是那般任性?”

女子娇躯又是一颤,美目中已露茫然。

皇帝见她无甚反应,自嘲一笑,挽起衣袖,将胳膊上的那道疤痕拿给女子看,道:“这道剑痕,是五年前猎场那日你刺的,朕回朝时,想尽法子去消,可压根消不掉,到了如今,还留着在。那日你在马车上没看见,是因为朕每日都要用粉盖住,怕的便是真被你瞧见了。朕做这么多事,操这么多心,连孩子都暂不欲认,无一不是为了你,怕你知道真相后,会难过,会发疯,会想不通去自寻短见。”

“这三年来,朕无一日不记挂你,朕无一日不想得知你的消息。哪怕朕不能守在你身旁,也盼着有更好的男子能护着你,能替朕好好爱你,好让你时间一长,便忘记朕。可你就是看不懂朕的心意,偏不要朕给你安排好的舒服日子。可你就是要自作聪明,去做一些愚蠢至极的事,来伤朕的心。”

女子见皇帝醉得果真厉害,说起了些自个全然听不懂的胡话,忙又将茶端至皇帝眼前,道:“陛下,先将醒酒茶用了吧。”

皇帝拂袖,将茶杯掀倒在了地上,伴恼道:“用什么茶,朕没醉,就算醉了,也是为你而醉。”

说至最后,皇帝竟笑了,眼露深情,伸手便将女子拉入了怀里,娇躯入怀,腹火顿生,欲叫她用身子来弥补其以往犯下的错。

加之,他委实太寂寞了,寂寞之时,本就该有只狐狸来替他纾解。

女子虽不明就里,但头回见皇帝这般主动,欢喜无比,好似入了梦境之中。

若非入了梦境,她岂会被求而不得的天子主动拥入怀里?

女子眼中的绵绵情意,惹得皇帝更为情动,再难自持。

皇帝低首,女子抬头,正当两唇将要相接之际,寒风袭面,毫不留情地击碎了二人的梦境。

寒风扫走了些醉意,皇帝这才看清,怀中的女子不是盛姮,而是神似盛姮的萧贵妃。

一看清,立马便将怀里的女子无情地推了开去,被推开的女子连退几步,仍留于梦中,情爱遮眼,很是不解地娇嗔了一声:“陛下。”

皇帝面色更为冷然,淡淡道:“朕不是说了,任何人都不得至亭内的吗?”

萧贵妃痴立良久,才回神,连忙跪地,道:“臣妾抗旨是有罪,但着实担忧龙体。陛下,酒喝多了,伤身子,您不得再饮了。”地上的寒意让她彻底从梦中走了出来。

梦始终是梦,在梦外,皇帝陛下仍旧不会碰她。

“退下。”皇帝又是一声令。

“臣妾……”萧贵妃还欲再言,

“退下。”

希望破灭,萧贵妃眼圈又红,不再挣扎,起身朝皇帝施了一礼,便欲退下。

寒风停,醉意随着旧时回忆,一道又涌上了皇帝心头。

皇帝不是许澈,他有权势,有富贵,有美人,更有尊严

既如此,那他为何还要傻傻地困在雨中?

分明一步跨出,便是海阔天空。

容修曾臆想过,若有一日能得月上双娇伺候,那定是快活如神仙。容修在大楚,虽是有头有面的大人物,但此事,于他而言,自然还是奢望。

但于皇帝而言,并非无此可能,只要他想,全然能将这美梦化作现实,将这对伤过他、欺过他、算计过他的姐妹花扔至龙床上,任意折辱,施雨舍露,尽享齐人之福。

月上本就是一个明面上以女子为尊,暗地里却将国内最尊贵最美貌的女子进贡给中原天子,以此来谋求庇护的可笑小国。

他是皇帝,天下都是他的,为何非要让自己过得这般憋屈,为何非要在她面前那般卑微,为何非要如此在意她的想法?

萧贵妃已要走出亭外,却听皇帝道:“等等。”

萧贵妃停住脚步,眼中的泪将流未流,转过身子。

皇帝醉得厉害,不愿动手,只想享受,命令道:“将衣衫脱了。”

萧贵妃一愣,片刻后,听话地解起了衣衫。

为他宽衣解带,本就是她梦寐以求的事。

皇帝微眯着眼,欣赏着眼前正要展露的玉体,可待丰盈要出之时,忽又闭上了眼睛,道:“不必了,退下。”

萧贵妃的手停住,道:“臣妾……臣妾愿意伺候陛下。”

皇帝无力道:“退下吧,朕乏了。”

说完,皇帝侧过身,不看之意更为坚决。

原来,自盛姮进宫后,天子连看都不愿再看她了。

这回,萧贵妃走得爽快干脆,只因再无留恋之处,也再无留住她的人。

萧贵妃走后,皇帝将手中的玉壶又扔在了地上,恼怒至极,他恼怒的不是旁人,而是不争气的自己。

他又错过了一个好机会。

他原以为自己能走出,没料到,拼尽全力,还是被困在了十年前的那场大雨之中。

为何这三年来,谢彻什么女子都不愿碰?不是因清心寡欲,更不是因不能行人道。

而是因他心头还存着一个卑微的念头,还在意着她的想法,还盼着能与她破镜重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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