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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章完结50

后捧药碗离开。yinyouhulian.com

……

“所以不论如何看,嫌疑最大的还是这位盛昭仪,这偌大皇宫中,除了她这个月上女子,还有谁会对这银罗粉了如指掌?一来,她可借此除去宫中一敌,二来施展苦肉计,既撇清了嫌疑,又重获了皇帝陛下的宠爱。”

此话不是刘安福所言,而是萧贵妃所言。

萧贵妃作为后宫之主,到了关键时候,便要担起后宫之主的责。

后宫出了这等大事,她责无旁贷,皇帝虽未追究,但她还是顶着被皇帝陛下迁怒之危,大着胆子到了御前,自请协同刘安福共查重华宫惨案。

皇帝沉吟许久,又打量了她许久,淡淡道:“好生查。”

萧贵妃认真道:“臣妾不敢有负陛下所托。”

刚接此案,自然是迷雾重重,疑点累累,善恶难辨,可查到后来,萧贵妃只觉这真凶除却盛姮,再不会有旁人。

贤妃听了萧贵妃这话,心有余悸,却越想,又越觉在理,道:“前几日,盛昭仪开罪了皇帝陛下,眼见着恩宠已失。可重华宫一事出来,这几日,皇帝陛下连折子都搬到了她宫里去,恨不得日夜守在其身边,寸步不离。”

萧贵妃怕隔墙有耳,知晓这些话传到皇帝耳中,便大事不妙,于是小声道:“现下还未寻到实证,方才那些话不过是本宫的猜测罢了,你听听就罢,且不可外传。”

贤妃连连点头,半晌后,也小声道:“臣妾长姐曾对臣妾说过一句话,她说,人心隔肚皮,许多时候瞧着最无嫌疑的,指不定便是幕后黑手。叫臣妾瞧来,这事说不准就是应了这话。”

顿了半晌,她又叹道:“臣妾原只当她是狐媚惑主,谁知她竟藏着这般狠毒的心思。”

萧贵妃叹道:“不破不立,若事情真相果如本宫所料,那本宫在这位盛昭仪面前,便只有甘拜下风的份了。输给这般狠绝的女子,本宫也不算丢人。”

“姐姐心善,就算那毒妇真因此重夺了圣心,可到底背上了一条人命。臣妾倒有些好奇,日后她午夜梦回,见了许婕妤,会是怎地一番面容?贵妃姐姐你说,到时候,她会不会跪地求饶,求着许婕妤不要来勾她魂,索她命?”

说到最后,贤妃咯咯笑了起来。

萧贵妃将玉手拿在眼前,轻抚了两下指甲,淡笑道:“恩宠在手,冤魂何惧?”

贤妃闻后,笑容凝固。

随后,便再也笑不出来了。

……

数日后的一个夜,许澈仍如常握着盛姮的双手,在旁守着她睡,好似这般,便再无人能伤害他家狐狸了。

半睡半醒间,许澈忽觉掌中玉手生了动静,初时,他还道是在梦中,动静渐大,一声“阿澈哥哥”,让他彻底清醒,一睁眼,便见床上的绝代佳人露出浅浅一笑。

佳人一笑,倾国倾城,让人好似又回梦中。

若非在梦中,人世间又岂会真有这般绝色?

“阿澈哥哥。”盛姮小心翼翼地唤了一声,怕声音一大,便会吓走床边人。

许澈忙应道:“我在,我一直都在。”

下一瞬,盛姮眼眶里便盈满了泪珠,不顾大难未死后的虚弱身子,强撑起来,扑入了许澈的怀里。

唯有这般,她才能说服自己,许澈是真回来了。

许澈是不会走了。

一入君怀,她便再自持不住,哪还管什么君王架子,小声哭了起来:“阿澈哥哥,不要抛下姮儿,若阿澈哥哥不要姮儿了,姮儿宁愿去死。”

佳人醒转,还入了自己的怀里,这本该是一件欣喜万分的事。

可盛姮的这番话语,却让许澈有些笑不出来。

若是往日,他只当盛姮在胡言情话,可现下,他已然知晓了月上这离情杀的故事,再听盛姮此话,便觉心头一阵寒,明白她所言非虚。

如若他一走了之,盛姮怕是真要自寻短见。

聪明的大楚狐狸若是被主人抛弃了,定会立马开始找寻新的主人,重头再来,不多时,便会过上美满幸福的新日子。

可月上的蠢狐狸,一旦被主人抛弃,只会呆呆地站在原地,傻傻地以为主人还会回来,熟不知,主人早已因她过往的任性,而不愿再养她了。

主人只会喜欢讨巧又聪明的狐狸,谁会愿意养一只又蠢又任性的?

像盛姮这般又蠢又任性的狐狸,注定只会被主人厌弃,到头来,孤身站在原地,无人认领。就算她心含悔恨,发誓要改过自新,可主人早已经走了,一眼都不愿回看。

旧主人没了,就该寻新的主人。

可是,月上的狐狸不想要新的主人。

月上的狐狸一辈子只认一个主人。

许澈强挤笑容,轻抚着盛姮的背,道:“只要阿姮听话懂事,我又岂会离你而去?”

盛姮哭得更厉害,坚持道:“你会的。”

许澈就跟哄女儿般,道:“我不会。”

盛姮毫不理会许澈所言,又哭了一会儿,良久后,才止住哭声,语气冷然道:“姮儿知道,总有一日,阿澈哥哥会离开姮儿的,因为你想,你心头很想很想。”

一语成谶。

听得许澈心惊。

随后,他说了不知多少好话情话,这才将情绪不稳的盛姮哄了回来,哄得她安生吃药后,许澈又让宫人们将两个孩子领到了盛姮面前。

盛姮见了盛澜还好,可一听见盛演的哭声,便觉烦躁十分,暴怒起来。

许澈见盛姮情绪又失了控,连忙让宫人将盛演抱走,没了婴孩啼哭,盛姮方才安宁了下来,未过多久,又沉沉地睡了过去。

之后的数日里,盛姮不顾朝臣劝阻,将政务丢给了许澈。

小国政务,处理起来,于许澈而言,不过反掌之间的事。

这段日子里,许澈见盛姮身子渐愈,自是欢喜十分。

另一边,他也一直在暗中查探盛姮中毒之事,真凶一日未被揪出,许澈的心绪便一日无法安宁。

他怎能容忍月上王宫中竟藏有弑君凶徒?

但反观盛姮,她对何人下毒,倒并未很放在心上,如今还沉浸在捡回小命、同自家夫君重归于好的喜悦之中。

……

先时,许澈将矛头对准了盛琓,储君未立,盛姮若真香消玉殒,受益最大的自然是盛琓。可不论许澈如何查探,都寻不出盛琓的罪证来。

他不死心,还找过盛琓对质,谁料盛琓应对自如,端的是一副问心无愧的模样。许澈极有识人之明,若盛琓真当面说谎,定躲不过他的试探之计。

久之,许澈便打消了对盛琓的怀疑,转而朝旁的方向查。

可越往下查,许澈便越感心惊心寒。

最后,他后悔了。

或许有时候,真相并不要紧,因为真相太过伤人。

正如谎话向来美好,伤人的永远是真话。

……

那夜殿外大雪纷飞,许澈不顾寒意,走在庭中,任由雪落无声。

直至他青丝上落满飞雪之时,才等来了搜寻证据的展啸。

展啸见许澈孤身立在大雪中,既惊又忧,关切之语尚未出口,就听许澈道:“如何?”

展啸垂首,不愿却不得不道出:“如主子所料,毒没有下在糕点上,而是下在了女王的食指和拇指上。”

许澈问道:“我问你,银罗粉可是有形的?”

“是。”

“若真黏在手上,应当是极易被发觉的?”

展啸犹豫半晌,答道:“应当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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