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兰文学

繁体版 简体版
兰兰文学 > 前夫登基之后 > 分章完结31

分章完结31

之罪,重则为乱政之嫌。bixia666.com

盛演还未懂事时,便已对识字读书有了兴趣,每每他见姐姐读书识字时,站在一旁,小脸上总会露出羡慕之色。

这些事,许澈都看在眼里。

那时,许澈已屡屡被盛姮怀疑有不臣之心,若他再大胆同盛姮提出,要教盛演识字读书,落在盛姮和朝臣们眼中,他那乱政的罪名怕是便坐得更实了。

王室男子所读之书,皆有管控,有些书,哪怕许澈贵为王夫,也轻易接触不得,更遑论偷偷拿出来,用去教盛演?

所幸,他记忆极佳,经纶满腹,于是便在闲暇时凭着脑中记忆,偷偷摸摸地将大楚的史书典籍默写下来,汇编成册。

有时白日太忙,他未按计抄完,便在深夜里,趁盛姮熟睡时,悄悄起身,挑灯夜战,烛火昏暗,久之,还伤了眼睛。

嫁到月上后,许澈便改了笔迹,早无往日风骨,潦草难辨,还因此时常被盛姮嘲弄一手烂字。

他平日里写字潦虽草,但此番,为了能让孩子容易辨认,一笔一划,皆极是清楚,一字一句,都是为人父的心血。

许澈给盛演的第一本书是《论语》。

月上那夜,满天繁星。

盛姮忙于政事,盛澜在屋内练字,许澈便趁机偷偷地将盛演带至了御花园里的一偏僻处。

父子俩吹着晚风,听着蝉鸣,靠着假山,望着星空,席地而坐。

当盛演瞧见父亲竟从怀中掏出一本书时,先是惊讶,随即开心得说不出话来,只觉这本书比什么珍宝都值钱,比什么点心都美味。

可待盛演接过书后,又摇头,将书还给了许澈,道:“母亲说,演儿还不能读书。”

许澈道:“演儿想读书吗?”

盛演毫不犹豫地点了点头。

许澈道:“既然想,那便读。”

盛演想起母亲严厉的面孔,又摇头,仍不敢接过。

许澈也不勉强,抬首,望向西方的星空,道:“演儿,你知道西边有什么吗?”

盛演道:“姐姐说,西方有一个很大很大的国家。”

“为什么你姐姐知道,而你不知道?”

“因为姐姐比我年岁大。”

许澈道:“这是一个原因,还有呢?”

盛演想不出,又摇起了头。

许澈道:“因为你姐姐有书读,可你没有。”

盛演依旧道:“可不仅仅是母亲,身边的人都告诉演儿,演儿还不能读书。”

“爹爹的故乡就是那个很大很大的国家,在那里,男孩到了你这个年岁,便可读书了。”

盛演顺着爹爹的目光,也望向了西方的星空,小小的脸上,流露出了向往之情。

“母亲常对姐姐说,除了月上,旁的地方都对女孩不友善。在那个很大很大的国家里,姐姐也能读书吗?”

许澈点头道:“你姐姐若是到了那里,也能有书读。”

盛演面上的向往之情更甚。

“你知道爹爹年少时的心愿是什么吗?”

盛演摇头。

许澈仍望着星空,道:“爹爹希望,星空之下,人人都有书读。”

“爹爹实现这个心愿了吗?”

许澈遗憾地摇了摇头,道:“星空太大,世人太多,实现这个心愿委实太难。”

他顿了半晌,又将《论语》朝盛演递了过去,微笑道:“但至少,我该让自己的儿子有书读。”

盛演听得似懂非懂,迟疑了半晌,终究还是接过了那本《论语》。

星空很亮,但爹爹眼中的期盼之情比星空还亮。

许澈教盛演的第一堂课便是《论语》为政篇中的“为政以德,譬如北辰,居其所而众星共之”。

盛演一遍听不懂,许澈便讲二遍,盛演二遍听不懂,许澈便耐心地讲第三遍。

三遍后,盛演不但懂了,还将这句话牢牢地背了下来。

许澈见儿子学得极快,自己默写起书来,便也越发勤奋,笔耕不辍,不知不觉,又默写出了十五本。

许澈每默写完一本,便将之交给盛演,让他好生藏着,盛演每藏一本,心中喜悦也增一分。

这便是星空之下,独属于父子之间的小秘密。

母亲不知,姐姐也不知。

有时,盛演还忍不住会问:“爹爹,你如今抄的是什么?”

许澈放下手中毛笔,摸着盛演的脑袋,道:“爹爹如今抄的这本是《孙子兵法》。”

盛演有些迷糊:“兵法?”

许澈说得豪迈:“男儿在世,皆有疆场梦,怎可不懂兵法?”

盛演仍有些不懂,但却被爹爹言语中的豪迈之气所感染,由此,便对这本《孙子兵法》更为期盼。

纵使他拿了也瞧不懂,但那份收到新书的喜悦,是千百盘糕点都换不回来的。

可不曾料到,这本《孙子兵法》抄至了一半,父子之间的小秘密,便不再是秘密了。

那夜,许澈刚同盛演在御花园讲完了课,父子俩一回寝宫,便见宫人们垂首屏息,神色凝重。

许澈一看,心下大呼不妙,再往里走,便见盛姮果真站在桌前,桌上齐齐整整地摆着十六本书。

每一本都是他亲手默写给盛演的。

第42章 争吵

盛姮面色极差, 盛演知晓这是他娘亲发火的前兆,便害怕地躲在了许澈的身后。

哪怕星空塌了下来,也有爹爹替自己撑着。

盛姮冷道:“王夫, 你可知罪?”

许澈道:“臣知罪。”

盛姮见许澈神色平静, 毫无惧色, 道:“知罪?见君不拜,有罪不请,这便是你知罪的模样吗?”

许澈道:“此事臣有错在先,但臣身为人父,委实不忍见自己的儿子错过该念书的年纪, 还望王上体谅臣的为父之心。”

盛姮冷笑道:“体谅你的为父之心, 那你可曾体谅过寡人的为君之心?你知不知道如今月上的朝臣们怎么看你, 他们说你是狼子野心的祸水, 是妄图把持朝政的逆臣。我在朝堂上百般替你说话,为你辩解,可你呢?非要朝口子上撞,什么不能做, 你偏要去做, 什么不能犯,你偏要去犯。私写外书, 教唆王子, 桩桩件件,证据确凿,寡人可曾冤了你?”

盛演见娘亲发这般大火, 虽很是害怕,但仍壮着胆子,探出小脑袋道:“不关爹爹的事,是演儿想读书。”

许澈忙道:“此事是臣擅作主张,不关演儿的事。”

盛演又道:“是演儿想读书,不关爹爹的事。”

父子俩互相回护,看得盛姮妒火烧上心头,道:“好一场父子情深的戏码,果然是你教出来的好孩子。盛澜也好,盛演也罢,个个心里面都向着你,眼中只有你这个爹爹,从未曾有过我这个娘亲。在他们眼中,你这个爹爹永远是好人,我这个当娘的便里外不是人。”

许澈见盛姮情绪不稳,忙道:“阿姮,你莫要多想,孩子们是你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他们心中怎会没你?”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