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样?”伏地魔坐在高位,垂眼淡淡地看了女孩一眼。
“没什么用,他确实晃荡了整条街,确实没有抓到他们。”西昂轻声说,有一瞬间她觉得自己变得残酷,把一个个祈求生命的人推向绞刑架,看哪——多洛霍夫在地上拼命蜷缩,他愤恨地望向自己,似乎是在批判她不知变通,你怎么能这样放弃我的生命?如果你说出谎言,他可能会认为是波特的狡猾才能逃脱......
西昂不再看他,她小心翼翼扶住了墙壁,粗大的银绿家族戒指把手指硌得生疼。她低下头,紧紧握着拳头,仿佛那样就有了继续站在这里,听着悲惨的痛苦尖叫的勇气。
不能暴露三人的行踪——而她所看到的多洛霍夫的记忆明显被删去了一部分,大片的空白像是铺了满地的白雪,冰冷地提醒着她要谨慎地作答。
伏地魔厌倦了折磨他的想法,用魔杖指引着把他摔向门外,多洛霍夫开始大口吐着鲜血,那样子似乎下一秒就能失去呼吸,高位的伏地魔走下来,用他冰冷高昂的声音告知着庄园里的每一个人。
“这就是无用的下场。”
他懒洋洋地扶上纳吉尼高抬的蛇头,眯起猩红的眼睛,向西昂招了招手,语调格外轻松,“过来,女孩。”
“我的主人。”西昂适时跪在他面前的地上,做出恭敬的样子。
“好女孩,我要去寻找另一个老家伙——过几天自然会有你的用处,接下来好好享受你的假期。”他扯着干薄的嘴唇微笑着,一边向前迈步,似乎很欣赏西昂最近的做法。
德拉科为他铲除了邓布利多那个老家伙,西昂又能为他提供一流的摄神取念,除了他正在寻找的那件东西,还有什么能让他担心呢——哈,伏地魔突然大笑,让门外的人面面相觑,他大步走出了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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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他们站在了石礁之上。
死亡的湖水暗波涌动,在阴森的堡垒之下淌出刺骨的寒意,有无数的皮肉身躯深浸其中,孤魂飘荡在他们死去的血腥残骸周围,肉眼不可见,心灵却无法远离。这里数尺之外无生灵,所有可能的生机被一睹高耸的围墙隔绝在外。
你会联想到高海之上的阿兹卡班,却发现两者并没有什么巨大的相似之处——这里没有白天和黑夜之分,这里被乌云布满,低压压地蔓延在这座死亡高塔之上,它曾将那些反叛精神的执着勇气永远囚禁,也将更伟大的利益箍紧。
这是阿不思·邓布利多第五次站在这里,也将是最后一次。
第一次来到这里,他亲手将挚友送进最高层禁锢他的余生,在所有的道德判定中,他也亲自推翻了他们建立的那种效益主义。邓布利多现在无疑觉得那时的自己是荒谬的,却无论如何也不能将那个夏天遗忘——
少年们的意志无关对错,是美德的准绳,是热烈的向往,是缠倦的相恋。
纽蒙迦德将这些全部收拢。
“很高兴你能有时间陪我这个老头子来这样怖人的地方。”
“我的荣幸——先生,我们,该怎么过去?”西昂眼睛盯着前方,却看不清大概的方向。海贝壳色的雾气是平静的海面上最明亮的色彩,却无法占领整座囚笼,烟雾被驱散在外,只能给罕见的旅客徒增惧怕。
邓布利多歪扭的大鼻子架着半月形镜框,他蓝色的眼睛闪烁着岁月的黯淡光辉,有时他希望自己已经死去,那就不必再经历这么一遭,可他动了动嘴巴,“有一种方法。”
他拿出老魔杖,直指自己的胸膛,他的手臂弯曲着,却毫不颤抖,“您要做什么,先生?”西昂的声音像她的情绪一样惊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