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下之意是快滚,杜峰一向观人观心自然是察觉到自己说错话了,只是不知裴相因何而生气,他这话完全是在帮着拉拢新科状元,不过杜峰既然能独得元帝的青眼肯定也是有过人之处的,那就是他格外识时务。
知道惹恼了这位主当即就不再多留,立刻行礼退下了。
其实他们几个中迟砚的情感是最复杂的,他对裴昱瑾无疑是不喜的,可这赏赐却又是这人为他请来的,自然是左右为难的很。
“行了,旨都接过了还杵在门口做什么,当门神吗?”裴昱瑾的嘴还是一如既往地不饶人,但迟砚却并没有接话。
门口风大,裴相怕小王爷着凉,也就干脆不管身后还愣在原地的人,拉着沈听澜先回去了,本以为事情到这里就算完了,谁料晚膳后迟砚竟会来他屋中道谢。
晚膳的时候沈听澜明显兴致不高,本来看着他们渐入佳境自己应该高兴的,可就是心口酸酸的像是有海绵被泡发了一样堵得慌,裴昱瑾见他神色不对主动问起还被他用累了想先休息给搪塞过去了。
他既是累了,裴昱瑾自然不会多留,见他上床躺下后就先回去了,全然是没看到他朝里的面上写满了委屈,其实连沈听澜自己都没有想明白究竟是在委屈些什么。
“笃笃”两声门被叩响,裴昱瑾以为会是苏秦,头都没有抬地喊了声“进”,可来人却迟迟没有说话,时间久到他都主动抬头了。
“你来做什么?”见来人是迟砚,裴昱瑾虽不觉得惊讶却也并没有那么想看见。
“下官来拜谢裴相之恩。”迟砚弯腰九十度,一个标准的拜礼,男儿膝下有黄金,除却天地父母君主不能随意叩谢,但如此也足以彰显他的诚意了。
这是迟砚第一次有资格自称下官,裴昱瑾并没有上前去扶他,却是侧身避开后谈定地回了一句,“不必谢我,我只是不想你继续叨扰相府,留在他面前晃悠才会向圣上请旨,不是为了你。”
他既存了私心便不能如此坦然地接受这声谢。
“不管是为什么,牧云都要替亡母谢过相爷,这份恩情牧云不会忘记。”京中的一处宅院或许是裴昱瑾的私心,但他为迟母请的赏才是迟砚真正的感激。
无论出发点是什么,终归是他有心了。
“随便你,等过几日收拾收拾,去住新宅吧!”终于能名正言顺地将人送走了,裴昱瑾心中也是松快的。
沈听澜只别扭了一晚上,美美的睡上一觉,第二日醒来心情平静了许多,至少不再是看见裴昱瑾就觉得烦的地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