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这就叫做命运。
“爷爷,如果您愿意告诉我怎么拿掉她身体里的芯片,我会感激您,她也会感激您的,她在慢慢爱上我,她会放弃她的目的的,爷爷,请您相信我一次!”
他低声说着,带着恳求的语气。
席天浩长久长久都是沉默着,他从杀手手里救下来,一手带大一手教育的孙子,终于还是脱离了他的控制。
其实他应该高兴的,一个人之所以能脱离另一个人的控制,是因为他有足够的本事自己去飞,自己去拼。
可是,他怎么忍心亲眼看着自己一手打拼下来的王国毁在一个女人手里?
况且阿曜如此深爱那个女人,如果那个女人够狠,日后真的毁了席家,阿曜要怎么承受得住那样的打击?
自己全心全力地保护着,为了她不惜和自己的爷爷为敌,最终却败在了她手里。
如果真的发生这样的事,要多讽刺,就有多讽刺,要多可悲,就有多可悲。
席天浩长长地叹了口气,说:“阿曜,爷爷不可能告诉你拿掉芯片的方法,听天由命吧,如果到时候母子平安,那爷爷是输了,输给了老天。”
说话,他就挂了电话,起身走到窗边,看着外面的夜幕。
爷孙俩的习惯都相似,心中有事,便喜欢看一些黑暗的东西,比如——夜色。
阿曜,爷爷不可能眼睁睁看着她毁掉你毁掉席家,这是我最后能做的,如果她的命够硬,那么我输得无话可说。
——
金博士和萧医生从病房出来的时候,席司曜刚好挂了电话往回走,一看到他们,立刻加快了脚步,问:“她怎么样?”
金博士摘了口罩,眉心皱着,“情况不是很好,程序启动得太突然了,现在虽然控制住了,但是接下来她会出现昏睡的现象,时间由短到长,最糟糕的情况,可能一天二十四个小时都在昏睡。”
席司曜垂在身侧的双手骤然紧握,手背上青筋暴起,昭示着此刻他心底的不安。
“没有办法治疗吗?”他沉声问。
“有。”金博士给了好的答案,可是他的眉头却皱得更紧了,“但是后果我和你说过的,要么母子平安,要么……”
金博士没有再说下去,但是席司曜心底明白,要么……母子同死。
萧医生站在一边,两手不安地交握在一起,“阿曜,你也别太担心了,她肚子里的孩子很好。”
席司曜点了下头,想往病房里走,又像是想起什么似的,抬头问:“她醒了吗?我现在可以进去和她说话吗?”
金博士点了点头,又拍了拍他的肩头,“如果你要百分百安全的治疗方案,就多鼓励她,多撑点时间。”
“我知道了。”
进了病房,看到床上闭眼躺在那里的人,他放轻脚步走了过去,在床沿一坐下,夜清歌就睁开了眼睛。
“醒了?”他微微俯身靠近她一些,问。
夜清歌点点头,想要坐起来,可是浑身软绵绵的没什么力气。
她有些诧异自己此时的情况,抬眼对上他的视线,困惑出声问:“我怎么了?”
席司曜薄唇紧抿成一条直线,握住了她的手,声音低低的,有些压抑,“清歌,我要和你说一件事,你要做好心理准备。”
夜清歌最怕他露出这样严肃之中又带点无奈的神情,因为她知道,如果遇到的事情,连他都无奈的话,那她根本是无能为力。
“你要和我说什么?”她强迫自己镇定,一遍又一遍地在心底和自己:冷静!不要怕!
可是另一只放在被子下面的手,却是止不住地在颤抖。
怎么能不害怕?无缘无故出现吐血现象,然后他就这样了,是不是……是不是孩子出了问题?
夜清歌越想越害怕,浑身的热度迅速消散,只觉得自己仿佛处于千年冰窖,刺骨的冷,她的牙齿都在打架。
“别怕。”席司曜轻轻地将她扶起来,抱在怀里,在她耳边轻声而缓慢地说:“你的身体出现了一点问题,但是你不要怕,孩子没有问题,只不过接下来的时间,你都要在医院接受治疗。”
夜清歌的身体猛然僵住,耳边嗡嗡的,耳膜都在发痛。
什么叫——接下来的时间,你都要在医院接受治疗?
自己的身体出了什么毛病?严重到接下来的时间都必须呆在医院吗?
“司曜,你告诉我,我到底怎么了?为什么要我在医院接受治疗?我哪里出了毛病,我……”
她不安害怕到想哭,一只手抓着他的手,一只手放在自己的肚子上,轻轻地摩挲着。
宝宝,宝宝,为什么你要经受这么多的折磨,对不起,是妈妈对不起你。
席司曜回握着她的手,声音里有着她从不曾听过的难以启齿,“对不起,是爷爷在你的身体里植入了芯片,暂时还没有百分百安全的治疗方案,所以要你呆在医院,防止出现突发状况。”
——是爷爷在你的身体里植入了芯片。
耳边这句话一直在回响,夜清歌傻傻地看着他,眼神无法聚焦,内心像是被人挖空了一样,然后又用仇恨填满。
从当初嫁给席司曜,到现在已经九个月过去了。
九个月里,她步步为营步步小心,怎么就会被席天浩找到机会植入芯片了呢?
等等!
她突然想起了自己第一次被席天浩叫去,那次一进门她就闻到了一股奇怪的中药味,她以为是因为席天浩的心脏病要吃药,所以也就没注意。
后来晕倒了,醒来后发现自己身上没怎么样就没注意,难道真的是那次被植入了芯片?
可是那个时候,自己被席司曜冷落得那么彻底,席天浩怎么可能那么早就开始防备自己?
又或者,那只老狐狸早就知道了自己的目的?
呵呵,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