纳,咳嗽了几次,慢慢的适应了这种被烟丝呛着的味道。dengyankan.com
一支,两支,安墨染一连抽了五支香烟。
管快上放有。原本身上总是带着一股清新薄荷气息的男子,此刻身上满满的全身烟草的味道。
有道是“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只不过,在这个社会,经历了一段又一段的波折,谁还能“洁身自好”。
安墨染知道自己不是圣人,所以不必再强逞着给自己戴上面具。
他也有喜怒哀乐,他也有忧愁寡断,他也需要发泄情绪。
所以,他学会了吸烟。
曾经,他以为吸烟只是“痞子”才会做的事,今天他却做的完美极致。
他在院子站了好久好久,直到裤袋里的手机响起。他机械版的掏出手机,“喂!”
“安医生,急诊室来个一个病人胃出血,你快来看一下吧。”
“好的。”安墨染麻木的扣掉电话,嘴巴冷冷的逸出一抹苦笑。
每天,他站在手术台上,救死扶伤,可是自己受了伤,谁来救他。
一直到现在,安墨染觉得自己的心好痛好痛。
抬头望向夜空,漆黑的苍穹缭绕着无边碎雪,落在脸上凉凉,落在心口,却是钻心的疼。
安墨染将最后一支烟放在脚底踩灭,然后走进医院,开始他新的一轮忙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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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院,太平间。
江晨站在孙洁的尸体旁,脸上满是彷徨。
就在刚刚,4个小时前,他们俩还通过电话,为什么,这人说没就没了。
生命是不是也太脆弱了。
脆弱吗?
如果脆弱,那为什么江成死了5年有活过来了呢?
江晨只觉得自己在恍惚间做了一场又长又惊悚的噩梦。
有时候,恨一个人比爱一个更要心疼。
只有爱过之后,才会懂得什么是恨。爱过一分,便会恨过十分。
这些年,他将心底的所有怨恨全部积攒在孙洁的身上。
他恨她为什么偷走了他的心,却又去招惹他这辈子最痛恨的男人。
他恨她为什么跟他劈腿之后,还要为了他去杀害江成。
如果这是一场设计好的阴谋,那他宁愿自己成为里面的一颗棋子。
对于孙洁,他除了爱与恨,只剩下此刻的忏悔了。
“孙洁,你为什么要死,难道你不要轩轩了吗?你怎么可以这么自私,即便你要轻生,可是轩轩不能没有妈妈呀。”
“呵呵,你为什么不说话,你以为你沉默我就可以原谅你了吗?不可能,我恨你,我这辈子都不会原谅你……”
江晨是那种坚强到很少流泪的男人,但是此刻,当着孙洁的尸体,他哭了,毫不掩饰的哭了。
眼泪瞬间脸颊落到冰凉的瓷砖上,一滴、一滴、又一滴。
最后,江晨悲痛的呜咽起来。
“江晨,你喜欢这种口味的链子汤吗?那我给你做。”
“江晨,是不是我成为大明星了,你就很高兴,那好,我一定会努力成为一线明星的。”
“江晨,是不是这个男人经常欺负你,没事,我会帮你打败他的。”
“江晨,是不是江成死了,你就可以成为江家的长子了?”
“江晨,你不要不理我,只要你高兴,我什么都可以为你做。”
“江晨……”
曾经的种种倏然的回旋在自己的耳边,突然之间,江晨的内心有一只莫名的负罪感。他突然觉得,孙洁会有今天,有一多半责任都在于他。
不,他应该付全责。
心口在一点一点的撕裂,好难受,好难受。
江晨直直的站在孙洁面前,斑驳的泪水像是要洗掉心口的忏悔一样,一遍又一遍的冲刷着他的脸颊,直到枯竭。
但是,该面对的总要面对。
就像,陈茂阳带着江一轩来参加孙洁的追悼会。
两朵小黑花插在胸前,江晨麻木的看着陈茂阳拉着轩轩的手在孙洁的遗照前鞠躬。
看来,江家是承认江成了。
不过,即便是江成回来了,江晨也觉得无所谓,什么名利,什么长子,在孙洁死后,江晨把这一切都看淡了。
倒是看到江一轩的时候,他的心口猛然生疼,真是可怜这个孩子了。
江一轩的手虽然被陈茂阳拉着,但是眼睛却直直的盯着江晨。
那种直视,真的让他心疼。
“为什么,为什么我不能再叫你爸爸了?”江一轩的声音有些沙哑,像是憋不住就会哭了一样。
这是江一轩见到江晨后的第一个问题。
江晨摸了摸他的头,没做声。
“我可以再叫你一声爸爸吗?可以吗?”泪水在江一轩的眼角打转。
江晨鼻尖酸酸的,泪水一涌而出,他吸了吸鼻子,依旧没有作声。
以前,他不是一直都盼望着摆脱这个儿子。
以前,他不是一直都不想让他喊自己爸爸来着。
为什么,现在竟然那么想让他喊自己一声“爸爸”。
这难道就是自己曾经没有珍惜,所以老天才要这么惩罚自己吗?
江晨忍不住,一把将轩轩搂在怀里,紧紧的搂着,生怕一不小心他会从自己的眼前消失一样。
“爸爸,你勒的我好紧,我喘不过气来了。”
爸爸--
这个称呼让江晨猛然一颤,他使劲打抱着他,紧紧的抱着。
“爸爸,爸爸我快要呼吸不过来了。”江一轩在他耳边喊着。
可是,就在这时,陈茂阳来到他们俩身旁,冷冷的看着这对抱在一起的“父子”,他不禁冷哼道:“叫谁爸爸呢,我才是你的爸爸!”
听到这个声音,江晨还有江一轩的身子都很好的抖了一下。
江晨是因为有些意外,而江一轩完全是因为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