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陆少秋就这样跟着“倪姬”开始在“梦婵别苑”穿堂过室地大绕其行,也不曾怀疑偌大一个梦婵别苑,为何除了丫鬟小厮就连巡守的司马青云和龙啸天都未曾惊动。
最终,“倪姬”把他带到了一排远离别苑腹地的客厢,让他耐心在一间书房等候,她回去带云凤过来。
陆少秋对她的安排深信不疑,甚至还小小的在心底佩服了一下她的机智,这排客厢远离宅院,安静隐僻,正是他和云凤互诉衷肠的好地方。
于是他便在这里等着,从忐忑期待,到恍惑不解,进而担忧焦躁。
“倪姬去了这么久怎么还不回来?难道出了什么变故?他们会不会遇到杜圣心了?”想到此再也坐不住了,站起来在屋子里来回踱步,未几一磕拳道:“不行,我还是得出去看看!”
心想着抬步便往门外走,脚刚迈到门槛前,底下一块方砖突然一沉,未等陆少秋惊觉,后脊已被一重物狠狠砸中,他一步趔趄往门槛上跌出,门槛上方呼的甩过一张抄网,将他一网抄起甩向内堂。
机括声响连连传动,堂首屏案从中裂开,露出一个黝黑大洞,一股黄烟喷薄而出的同时陆少秋失去知觉直堕入暗洞深处。
“我不服!就连杜先生都夸我在这套剑法上的造诣和悟性,你凭什么认为我难有精进了?”
梦婵别苑演武厅外,倪姬和任薇晗手捧怀炉站在阶沿避风处,看着庭院里司马青云对面那个手执冰宇光魄,倔强的冲步挺胸的少年忍俊不禁,杜圣心则搁肘闲坐在雨廊小亭里似笑非笑。
自从杜圣心来到曳云山庄,任镜亭便想尽一切办法来恳求杜圣心传授指点他剑法。
杜圣心虽不恼他驱他,却也从来不理他顾他。用他自己的话说,这孩子是块璞玉,可掺杂了太多戾气骄气,要想成才,需得经一番消磨锻打。
杜圣心本无心磨他,奈何因缘际会之下,任薇晗成了杜圣心的一枚活子,他也便须利用这活子,让更多的死局活起来!
“我并没有质疑你的能力,只不过……”司马青云是杜圣心的一只手,早上已陪着任镜亭喂了半个多时辰的招,此刻也要扮演一下杜圣心的一张嘴。
“只不过什么!你要能说出个道理来也便作罢!要是说不出个道理来,我让杜先生罚你去扫雪!”在任镜亭这个小少爷眼里,估计大冷天被罚去扫雪,是最残酷也最不伤大雅的体罚了。
“好,我们打个赌!”司马青云道:“接下来如果我在三招内缴不下你的剑,我就去扫整个梦禅别院的雪,如何?”
“好!这是你自己说的,当着杜先生和杜夫人的面,你可不能耍赖哦!”
“慢着慢着,我要加注!我赌两招!如果两招之内司马青云缴不下你的剑,我……嗯……我输你一个月花果蜜饯怎么样?”任薇晗果然是一进了梦婵别院就丝毫不向着自家弟弟了。
“姐!你怎么可以这样!”任镜亭把脚下的地砖都快剁碎了,委屈得小脸通红。
“唉……我可是拿我一……”
“这么有趣的赌局,能不能带上我?”任薇晗正要一本正经逗弄这傻弟弟,一个凛冽的声音蓦地传来,任镜亭面色一变,提着冰宇剑慌不择路便要往演武厅躲,司马青云躬身上前向来人一揖:“参见少庄主!”
任朋年看也不看他,大步上来喝道:“站住!曳云山庄是我们自己家,你见得客人,却见不得自己父亲吗?”
说的是自己儿子,眼睛却斜瞟着亭子里的杜圣心。
任镜亭浑身一僵,讷讷转身看向厅门口的姐姐和倪姬,求助的可怜眼神揪心揪肺,无奈任薇晗此时自身难保,抱着手炉乖巧的上前来朝父亲福了一福道:“见过爹爹!”
倪姬在任朋年说出'自己家与客人'之言时便心中一凛,果不出杜圣心所料,任朋年这么快就上门来兴师问罪了。
“啊,少庄主此言折煞了。”杜圣心倒笑得坦荡,起身走下亭来拱手道:“圣心正携家小,陪孙少爷与孙小姐玩耍,未能远迎少庄主,还请恕罪!”
见他神情到动作,皆见谦恭,任朋年也不好与他当众破脸,冷哼一声斜了眼阶下侍立的司马青云道:“方才我听有人大言不惭,说不出三招就能缴下我儿的剑,敢问是杜先生的哪位家小啊?”
倪姬担忧的看了眼杜圣心。任镜亭和任薇晗更是急得不敢声张。司马青云紧了紧拳正要动步,杜圣心已不屑地冷冷一笑道:“少庄主,您听错了,方才,是条野狗儿在园子外疯叫,司马青云,你说,是不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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