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提着穆承林的衣领就要把人掀到一边,唠唠叨叨的说:“没看到孕妇已经到了关键时刻吗?你一个闲人呆在这里做什么?碍事还占地方,让开让开!”
不知什么时候随着太医一起进来的女医官在床尾喊:“必须马上生产,否则孩子就要窒息了!”
老太医提不动穆承林,索性一脚对着他的腰间踹了过去,穆承林根本没有防备,直接撞在了床柱上。mzjgyny.com那头丫鬟们已经提了浴桶进来,另有人往里面倾倒热水。
老太医打开医药箱,拿出针盒,里面一排从长到短,由粗到细的银针闪着冰冷的寒光。
穆承林死死的压住江德昭,喜忧参半的问:“太医,孩子能够顺利生下来吗?”
老太医撇他一眼:“你不碍事说不定就生得下来。”
穆承林再问:“那德昭……”
女医官已经走到他的身边,推他道:“你闭嘴的话,贵夫人说不定还能留口气生孩子!”不由分说的,与那两名稳婆一起将已经半晕厥过去的江德昭架到盛满了温水的浴桶中,老太医抽出一根银针,在水中沿着江德昭的背部扎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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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是第一胎,江德昭受尽苦难之后终于在两天一夜之后顺利产下了麟儿。
穆承林还没把儿子抱热乎,穆老夫人就已经喜不自禁的把孙儿给接了过去,一连声的道:“我穆家终于后继有人了!”
老太医在孩子出世后就查看了其体格,只说:“不错,很健壮。”又在穆承林的请求下给江德昭把了脉,开了不少的养生方子,这才带了女医官回去了。
江德昭生产耗尽了精力,在桶中被穆承林抱出来后,就换了衣裳沉沉睡去,再醒来已经是一天之后了。醒来后,看了眼儿子而后又安心的睡了半日,这才起来用饭。
穆承林初为人父,没少抱着儿子在她的床前转悠,不时的说:“像只猴子,小脸红红的,小屁?股也红彤彤的。”
江德昭笑他:“还说自己是个文臣,说话甭粗俗了。”
穆承林抱着儿子依在床头,闻言亲了亲她的嘴角:“谁说我是文人了,我明明就是个俗人。”
江德昭笑问:“那这位大俗人爹爹,你可为儿子选好名字了?”
早在半年以前穆承林就开始给孩子取名字,因为不知道是男是女,就男名和女名各自取了一本,一直到生产的时候都没有定下来。
穆承林道:“娘总是叫他‘宝儿’,爹说要请书院的山长亲自给定个名字。”
江德昭笑道:“那小名就叫宝儿好了。”说着,就伸手逗了逗孩子的下颌,看着小娃儿吐着泡泡就忍不住母爱泛滥,小心翼翼的从穆承林手中接过来,母子俩一起午睡了。
盘阳城里有克妻之命的穆大人不但娶妻了,还生了个儿子,没让不少等着看热闹的人惊诧了下巴。有人说肯定是穆家请高僧给穆承林改了命格,有人说江德昭是个旺夫命不怕穆大人克妻,也有人说穆大人以前是运气太背,如今是时来运转了。无论如何,来穆家贺喜的人倒是络绎不绝。
周家连老太君都坐着轿子来瞧了一回,送了不少宝贝。江家也来了人,不过是江老爷独自一人上门,看过了外孙,就嘀嘀咕咕:“大姑娘都有娃了,我家宝贝德玫还没出嫁,这可怎么办哟。”
江德昭嘴角抽抽:“爹,德茗也还未出阁呢?”
江老爷显然已经忘记了二女儿,经她提醒下才醒悟过来,一拍大?腿:“别说那个不肖女了!逢年过节她都不知道来看看我这个做爹的,礼都没一份,我就当没生她这个女儿。”
江德昭不由得再次提醒:“爹,未出阁的姑娘还是自家人,自家人过年过节送什么礼啊?德玫给您送了礼吗?”
江老爷老脸一红,江德玫那性子,任何人送的礼物都只要过了她的眼,绝对是一件不留。别说等着她送礼了,别人送给江老爷的礼不都是进了她和她娘马氏的口袋嘛。不过,江老爷是个偏心到极致的人,不多会又寻了理由:“那德弘也没回来?人没回来就罢了,现在做官了,翅膀硬了,年礼不也没有一份!”
江德昭瞥他老人家一眼:“德玉哥哥年礼给了爹爹多少?他给多少,我让德弘补送给您。”
江德玉别说送礼了,不让他老子爹替他填补家用就不错了。江老爷眼珠子一转,就喜上眉梢。大儿子送了多少礼那不是他老子爹说得算么?要糊弄大女儿不也是一碗饭的事情。只要想着做了官的小儿子给他‘尽孝’,江老爷就忍不住喜笑颜开。他当然知道小儿子才去上任,手上没什么好东西,可是他娘周氏不给儿子留了娶媳妇的本钱吗?那些个宫里的赏赐,江德昭大部分没有随嫁,都留给了弟弟江德弘。
江德昭只要一看到江老爷滴溜溜的转眼就知道他在打什么主意。他窥视周氏的嫁妆也不是一年两年了,而是在周氏还没出嫁的时候就已经惦记,等到周氏病重已经显露无遗。
江德昭抱着儿子颠了颠,让孩子睡得更加熟一些,才淡淡的道:“当然了,年节都过了半年多了,爹哪里还记得那么清楚。不如我直接找江家的老帐房要了哥哥的礼单,看看他送了父亲什么,我们德弘自然也送什么。”
江家的老账房那是周氏出嫁后,周太尉特意点拨给周氏用来镇宅的,这也是这么多年了,为何马氏和江老爷始终不知道周氏手上到底捏了多少田产地产的主要原因。那老账房是周太尉的人,哪怕周氏死了,江老爷为了不得罪周太尉,也失踪不敢把老账房辞退。这么多年,老账房早就把江家的账务把持得牢牢的,任凭马氏如何折腾都没法弄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