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坑。bookzun.com
守义守德,王府高书级的军官们都拿起了铁锨。
工程进度飞快,很快挖到了石壁。萧远枫抛下铁锨,大手掀起巨大的石块,远远抛出。几块千斤巨石被他搬开后,一个洞口终于出现在众人面前。
萧远枫轻轻喘着气,用力扣住洞口。
“王爷,属下下去看看……”守义凑了过来。
萧远枫一把推开守义,伸出右掌,掌心向上。立刻有人将火把递在他手中。他扔了块石头下去,侧耳听了听响声,然后跳了下去。
守义、守德、小勇子十多个侍卫先后跳下。香儿扶在洞壁上,令人放了云梯,绳索。发现洞中水并不很深,这才腿脚发抖地跪在洞口。子健摸了过来,试着想沿着云梯下去,香儿一把拽住了他,将子健搂在怀中,抑制住全身的紧张痉挛,:“等着……”
子健怔了一下,将头靠向香儿的肩膀,香儿紧紧拥住他,眼睛眨也不敢眨一下的盯向洞口。
听到里面终于响起了人声,香儿与子健两颗脑袋齐齐伸向洞口。
绳索忽然一紧,萧远枫借力跃出洞口。全身尽湿,向下流淌着水渍。他怀中抱着的,正是雪夜。
雪夜不知死活,被他紧紧地抱在怀中。他目不转睛盯着胸口没有一点生气的雪夜,面色铁青,全身发抖。他大声地叫喊:“香儿!鬼手!”
殷殷换血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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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儿惊慌地跳了起来:雪夜近乎赤、裸的身体,纵横交错的伤口翻卷的肌肉被水泡的发白。双目紧闭,水滴顺着他乌黑的发丝,苍白的面颊向下滴落……晚了?香儿全身哆嗦着将手伸向雪夜的颈侧。
鬼手药师的两根手指抢先贴上雪夜的颈边,抬眼看了一只胳膊抱着雪夜,一只手按在他后心不停给他输送内力的萧远枫:“还活着!”
活着!香儿差点跌在地上,发着抖解下披风掩住了雪夜满身的不堪。
“噗通”地一声巨响,萧远枫大山倒伏般地跪在洞边碎石上,眼睛凝视着雪夜,傻傻地笑,脸上泪水混着水滴滚落。
儿子……父亲知道你会没事……你会没事!水淹在你的胸口而你没有倒在水中!苍天护佑我儿!感激上苍!
鬼手药师将一粒药丸塞进雪夜口中,伸出胳膊要接过雪夜:“王爷,世子身上的伤要马上处理,贫道抱他到干净的地方。王爷,请你换身衣服,你的身体……”
萧远枫怕别人跟他抢似的将雪夜向怀中搂了搂。挣扎站起来,四下看了看,发现不远处有一间竹楼,不发一言,抱了雪夜就跑,竟然跌跌撞撞,脚步从未有过的蹒跚,他不管不顾。
香儿追出几步后脚下一滞,差点摔倒在地……“听雨轩”……高庄主,一盘没有下完的棋,棋盘或在,却是物是人非。许多日子来,第一次,胸口隐隐地痛,却与雪夜无关。她悄悄地擦了把眼泪。
细密的针,一针针地穿行在雪夜肌肤之间。鬼手、香儿两人的额头上都见了汗滴。萧远枫半跪在榻边,一只臂膀稳住雪夜的肩膀,抚在雪夜被汗水浸透的脸上。一只臂膀固定在他腰部给他背心输送内力。
纵是深度晕迷,雪夜的肌肉也在不断的痉挛抽搐,眼睫上都挂满了汗珠。两只拳头紧紧的握在一起。
小子健将一块冰冷的布巾绞得半干,放在哥哥滚烫的额头上。
“鬼手,我儿子烧成这样,要紧不要紧?”
萧远枫将脸贴在雪夜脸上,身体连着语调一起发抖。
鬼手瞪了他一眼,没有吱声。
“父亲!”小子健小心地拉了拉他的衣袖:“您已经问过三遍了,鬼手伯伯说了。哥哥受伤重,伤口又在水中泡了,发烧是哥哥身体抗力在起作用,是好事。您别急……”
“可……怎么会烧的这样……”
“他以前受伤后会不会发烧,烧得如何舅舅又不知。其实,今天这样子不算最糟的……舅舅安心!”
香儿淡淡的语气刺得萧远枫脸色青白,他僵了一下,头重重的垂下。
“唔……”忽然,雪夜的嘴唇剧烈的抖动,似是发出了声音。却听不清楚,萧远枫心呯呯直跳,急忙地将耳朵贴了过去。
“唔……疼!”
萧远枫心痛如绞,将雪夜的头向胸口紧了又紧。“儿子,父亲知道,父亲发誓,以后不会再让你疼!”
“疼……母亲,主人……您,要想看下奴……疼死,下奴会……做到。不怪您……”
一句句如同冰针刺穿了萧远枫的心。儿子,为何孝的如此卑微?疼死?下奴会做到?不怪您?这是对……银月!胸口发闷,又妒又痛……对他萧远枫,何尝不是如此?一次次被他嫌弃、打压、毒打。他在疼痛中颤栗,在生与死的边缘挣扎,却还要照顾他的身体,他的心情,他的情绪……
儿子……父亲怎么才能补偿你?
“儿子……想孝敬父亲……也想……孝敬您,儿子……没有欺骗……没有骗母亲……主人,相信……”
萧远枫悲愤地看着雪夜因痛苦扭曲的脸……银月最后对儿子做了些什么?为什么儿子在晕迷中都会这样伤心?为什么他会独自留在这段密道中待死?
愤怒涌上心头,大声喊:“来人!”
“给我挖通那条地道!”
“赫连银月,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远枫!”待赵守义遵命走后,鬼手剪去最后一根线头,松了口气。香儿连忙为他擦去脸上的汗珠。
“动不动就怒气冲天,这样气血翻腾,你……哎。”
萧远枫心里一动,伸一臂揽住子健,重重拥紧:“子健,这就去睡,你也累了。”
子健撒娇地抱着他的脖子,:“不嘛,爹爹,儿子要在这里与爹爹一起等哥哥醒来。”
“乖,听话……”萧远枫在他额头上亲了一下:“父亲分不出心来了……对不起。”
子健诧异地扬了扬眉毛,看了看父亲,看了看哥哥。终于放开父亲,正了脸色,伏地恭恭敬敬地给父亲磕了三个头,又侧了侧身给哥哥磕碰了三个头,依依不舍地看看父亲,看看哥哥,退了出去。
“唉,远枫,你怎么会有二个好儿子?”
萧远枫恍惚地看着子健的背影消失在门口,目光悠悠转向雪夜:“君兆兄……现在就可以给儿子换血?”
“你儿子失血太多,原本就应该给他补些血才是。你既然血气这么盛,就现在给他换了吧……”
“师傅!”香儿惊叫:“不是还有一天时间,你再想想办法啊!雪夜醒来会受不了!”
萧远枫仰天一笑:“好!萧某俗事已吩咐完毕,正好将血还给儿子!来,为我切开血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