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但很多侍女的眼里竟泛出泪花,饱含敬意地看着他们走近又远去,永南王府一众侍卫情不自禁默默让开一条道。525txt.com
而这华丽的大厅,腥红的地毯在雪夜的眼中越来越模糊,他头一垂,彻底地昏死过去。
疗伤喂药,此情不敢受
“今天就教教你什么叫沐猴而冠!……像你这样下贱的东西就是穿了王子的衣服又怎么样?骨子里包的还不就是那块贱骨头!
沐猴而冠?不,我的父亲他是大英雄夏凉王啊!艳阳,艳阳,这是父亲给我的名字,我是真的萧艳阳!我,不是奴隶雪夜……不,不,雪夜是母亲赐给我的名字……母亲……
“你发誓:愿一生为最下贱的奴隶,流尽鲜血,以洗血罪。如违此誓,叫我所爱与爱我之人受天之罚!受尽苦难,生不如死!”
母亲,雪夜许了誓言,我是奴隶,我将终身为奴、为最下贱的奴隶,流尽鲜血赎我出生时带来的罪……
痉挛、疼痛,冷汗从每一个毛孔中奔涌而出,感觉有轻软柔和的东西轻轻擦试着额头脸颊。又在作梦了?是谁……
晕晕沉沉的,雪夜睁开眼睛,一个带着淡黄色光晕的模糊身影在眼前晃动……是香儿……燕香公主。
合了目,轻颤地感觉着面颊上的汗水被丝帕温柔地吸干。
“呯!”额头被重重地弹了一下,耳边是略带薄怒的娇叱:“臭奴隶,已经醒过来了还不睁开眼睛!”
雪夜一下大睁了眼睛。香儿圆睁双目,一手插在腰上,一根手指指在他的鼻尖,“你这混帐臭奴隶,是什么时候醒的?醒了还装死?竟敢害我担心!”
她在,担心我?暖流排山倒海地注入雪夜心底,热泪要禁不住夺眶而出。他慌忙翻身而起,一下从榻下摔落在地毯上,又马上以伏跪的姿态将头深深埋于地毯长长的皮毛中。抑制住身体的颤抖,任泪水消无声息的滑落。
“你……”香儿柔和地叹了口气,伸手扶住他的肩:“就剩下半条命了,好好的养着吧,不要动不动就下跪。起来!”
雪夜将脸埋进地毯长长的皮毛里地缓慢而滞重蹭了蹭,确定已经擦开了泪水,才提了一口气,头略略抬起,依旧垂着眼眸:“下奴实在不该生病……是下奴的错。”
“死性不改的臭奴隶!有病也是你的错?再说你……也不只是生了病。起来躺着吧,再这样影响了身体恢复,你可就真的有错了。”
雪夜伸手扶了锦榻,半个身子倚在上面,虚弱地笑:“下奴已经能动了,如何还能再躺下?……”
“哎,你的手……”香儿惊叫拉雪夜的软垂着的另一只手,雪夜不解地看向那只手,原来是曾握住剑刃的左手,那只残破的手套还挂在手上,刚才一挣扎间,又有鲜血滴了出来。滴在雪白的皮毛之上,滴滴刺目的殷红。
雪夜惶恐地看着自己的血污了地毯,环视左右:雪白的地毯,自己衣上着的也是雪白的丝锦里衫,那里有放置流血手掌的地方?一阵眩晕,恍惚间不同的声音在高声厉喝:该死的贱奴,又脏了爷的衣服……该死的贱奴,又脏了地板……快把你的脏血清洗干净,真是恶心……
肮脏下贱,连刑伤流出的血都令人恶心……这就是你吗,雪夜。
与以住全然不同,没有怒喝与拳脚,有人将他的手捧起。他痉挛一下,努力睁开眼睛。香儿,一只手捧着他的手,一只手中雪白的丝帕按住了他流血的伤口。她抬眸间突然开始低声呵斥:“臭奴隶,你是个猪啊!昨日竟然用肉掌去抓他宝剑?手掌不想要了不成?这还不说,人都死过去了,还把个拳头握得死紧,手套也取不下来。那李医官实在没有法子给你处理这手掌上的伤痕抌。好在看你手上有力气的样子,不似伤了筋骨……”
香儿埋怨着,一头从案上拿了早已经备好的药箱,利索地打开,从里面取出托盘药酒来。将托盘垫在雪夜手底下,用小夹子夹了棉花沾了药酒,向雪夜伤口擦过去。临到伤口处停下,抬眼看雪夜:“会有些疼,你忍忍……”说完将药酒擦向雪夜伤口。
轻微的刺痛,雪夜眉锋一蹙嘴角却向上弯起。香儿先细细将破裂的手套边缘与伤口血肉相连的地方沾了药酒浸湿剥离,然后又拿出了一个小剪刀,看那意思是想将手套剪开取下。雪夜惊叫一声:“不要!”不待香儿反应,他右手伸出,已经飞快地将手套拔了下来。
香儿皱着眉摇了摇头:“手套已经不能用,落霞与紫烟昨日连夜一人给你缝了一双呢……”香儿朝案几上抬抬下巴,雪夜看到:一黑一白两付手套齐整地叠放着。
“真的很万幸啊,伤口并不很深。不过,需要缝上几针,你……再忍忍啊”香儿不再提手套等的事,看着雪夜,安慰似的笑:“我会很快地。”
雪夜松了口气,默默地将手套在右掌心中纂紧。
香儿取了细细一根银针,在一个药罐中又取出一截半透明的线来穿进银针中,放在雪夜掌边,又犹豫:“我……不然给你用些麻药?不过,不上麻药会好的快。”
“不要紧……我,从前伤口需要缝合时从未用过麻药,没关系。”雪夜淡淡笑着。
香儿想起亲眼看到银月的那次缝合,垂头叹了口气。定定神,稳住微颤的手,开始缝合。
又见飞针走线,有些痛,但跟以住将他当没有生命没有疼感的物件缝合疗伤来说,真的不算什么。可是她却怕他痛……眼中要涌出泪来,又拼命忍住。香儿的头低垂着,几丝秀发拂上雪夜的脖颈,轻微的刺痒。鼻端是她身体的幽幽香气,她冒着细细汗珠的娇翘的鼻子在他眼帘下闪动……雪夜只觉得自己突然间心跳加速,血液似在瞬间沸腾,连呼吸也急促起来……
“好了!”香儿放了针,坦然大方的看着雪夜笑,还俏皮地眨巴了一下大眼睛:“呵呵,臭奴隶,你还是挺有福气呐,碰上闻名天下的‘鬼手药师’的徒弟,本姑娘出马,你这伤连个疤都不会留下!”
雪夜,你在想什么?你怎么配,你怎么敢!雪夜死死地将另一只拳头在袖中握紧,让指甲掐入肉中,紧紧闭上眼睛。冷静地感觉到手心又上了清凉的药膏,然后有柔软的布一层层地缠了上去。
香儿为他裹好了伤,放下他的手掌,居然又轻轻叹了一口气:“好了,你好好躺下休息。”
雪夜想起了什么似的抬头睁开眼睛:“咱们这是离开永南王府了吗?”
“是,”香儿将车门打开一条缝,雪夜看到夏凉王府的亲卫在马车前后,而大队之前,有无数衣甲鲜明的永南王府亲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