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主上没有吩咐,下奴不便从命!如大人要强从事,下奴但拼一死!”
追风皱着眉头,细看雪夜的脸,伸出手又想摸上去,却如火烫似的将手缩回。yuedudi.com他盯着雪夜因羞愤而涨红的脸,皱眉摇头,又皱眉摇头,半响才释然摇头。又开始从低低轻笑到放声大笑。“好一个强项奴隶!主上吩咐?你不知道吗:我追风银剑飞刀,江湖人俱闻名丧胆!这唯一喜好也名传一时:就是不近女色,有,玩虐男色之喜好!这些年奉主命远交各方,所到之处投某所好备美男者多矣。你们庄主何许人物,竟会不知?!”
“你们庄主何许人物,竟会不知?!”追风声音不大,却如惊雷般劈进雪夜心里。一遍遍回响在灵魂的每一处角落,痛苦,无法隐藏无法遁形令人窒息的痛苦!雪夜喘不过气来,手不由紧紧揪住胸口,呻吟一声:老爷!
忘记了第一次挨鞭子是什么时候,忘不掉第一次给他敷药的是老爷。老爷甚至于还将他肮脏的小身体抱在怀中,老爷用轻柔的手抚过他受伤的肌肤,他甚至于希望流血的伤口更多一些,老爷好永远将他抱在怀中,永远抚摸着他……第一次教他武功的是老爷,老爷抱着受伤的他在他耳边传内功心法,老爷说练会了就会不疼了……他拼命的练,不是为了受伤不疼,而是为了博得老爷一个赞许的眼神;第一次教他认字的是老爷,老爷命幼小的他服侍他写字,却一边写一边念,然后问他写的是什么……直到他可以跪在地上,为闭目养神的老爷念出完整的一段书来。第一次给他讲做人道理的是老爷,是老爷告诉他忠、孝、仁、义、礼、智、信是做人的根本;是老爷每年十月初一后将重伤的他带至暗庄,为他治伤,教他练武,更重要的是让他在这里以待训影士的身份,至少可以温暖饱食度过每一个寒冷的冬季……
没有老爷,他真的不知道他能不能活到现在,有没有勇气活到现在……
老爷!雪夜心中痛苦地嚎叫着,老爷!雪夜当您是师傅是……是父亲啊老爷!可是,为什么?为什么?您要这样对待雪夜?杀了唯一对雪夜好的梅三……梅三,他死得好惨啊老爷,就是为了让雪夜知道自己卑贱的不配使人同情吗老爷!而现在……您要用这种方法彻底的毁了雪夜么,老爷!为什么?!
“你们庄主派了受了重伤的你过来,是安了什么心啊?嗯!我倒是瞧出他最后是有点犹豫的,看来你与他应该不是单纯的主奴关系啊……你武功不弱吧,他也是你师傅吗?”追风犀利的眼眸好奇有趣地紧紧盯着雪夜痛苦万分的脸,慢悠悠继续说着,“可是,他还是下了决心将你献给了名声如此之臭的区区在下,是为了什么?你会不知?还需要你再去请示他吗?”
“老爷!”雪夜紧绷的心弦霍然断裂,人如同一个布袋翻倒在地。
深渊!不知有多深,阴冷而灰暗,雪夜只知自己的身体快速下坠,旋转着下坠,身体在无边的黑暗中被风撕成碎片。心,如能化为飞灰,便不再疼痛了吧!
霍然,自己似是沉入到一片温暖的潭水中,暖洋洋的水流包围着他,将他的身体托起至水面之上。可以呼吸了,水面上阳光明丽,云淡风清……可是,这不是属于他的,他,不是应该只属于地狱吗?雪夜本能地抗拒着温暖。那温暖消失,他又沉入深渊,安心而痛苦地沉入深渊。可那温暖固执地又将他带离黑暗……最后在那片温暖中,他不安而沉醉地地睡去。
再睁开眼睛,他一时不知身在何处,发生了什么事。
他,躺在床上。是床上,身上盖着锦被,他从来没有睡过这样的床,盖过这样的被子,还没有体会它们的柔软舒适,雪夜就被脸前一张金色面具惊的魂飞魄散。那是……追风!锦被在半盖着追风的肩膀,他的胳膊竟然搂在雪夜肩上!
昏睡前的事情一下闪进脑海:好男色,以虐玩美少年闻名的追风!
已经发生了吗?雪夜羞愤欲死,一个打挺就要起来。却发现根本就不能动,手脚似已经被束住……
雪夜猛然一翻身,滚落床下,来不及站起,他忙低头看自己的手足身体:果然被缚,不是平常习惯了的铁链而是雪白的白练。而,那粗布麻衣麻裤已经不见踪影……已经发生了吗?雪夜大脑一片空白。
一张金面从床榻上伸出来,俯身看着雪夜,床榻低矮,那几乎就是贴在雪夜脸上,面具后是邪气戏谑的笑眸:“醒了,感觉怎么样?昨晚可是累死我了!”
晚了,一切都晚了!绝望愤怒冲击着雪夜的胸口:我是堂堂夏凉王之子,受辱于宵小,当其□玩物,使父亲蒙羞!还有何面目苟活于人世?还有何面目立于天地之间!
不打不识,迷离射鹰堡
床上追风看到雪夜醒了,趴在床沿上俯身看着翻在地下神色迷茫的雪夜,从玩笑般地说了那句该死的话,还未等他笑容完全展开。就听到一声愤怒的嚎叫,捆绑雪夜的白练霎时碎成片片雪花,四散而去。而雪夜的拳头也随他腾空而起的身体闪电霹雳击向金色面具。
追风在床上侧身翻滚堪堪避过,还未等他爬起来,雪夜一只赤足又踹向他的胸口。追风吃惊之下,身体以不可思议的角度横向漂移离开床榻,不仅避过雪夜雷霆一脚,而且在空中优美地旋转几圈后,在雪夜身前落定。
他穿了雪白内衣,乌黑的长发披散在肩上,背手而立,看来潇洒至极。他气定神闲地含了笑很好玩似地看着愤怒的雪夜。
可他马上知道并不好玩。
雪夜马上扑了上来,虽一招一势都是寻常至及的招势,什么“黑虎掏心”、“横扫千军”、“白鹤亮翅”……可是这些寻常招势让雪夜使出偏偏就有不同寻常的变化有了不可思议的威力,让追风忙于招架。最可怕的是追风发现雪夜全是不要命进攻的招势,你如果进攻他虽然可能制住他,可一定是两败俱伤!这个奴隶,他是不要命了!
如果按正常打斗,追风自信武功在雪夜之上,可是雪夜在不要命硬攻之下,追风就处在下风,再加上多少顾虑雪夜伤势,一时就被逼的手忙脚乱。更可怕的是他发现雪夜的内功非同寻常的深厚,只是运用不灵。即使这样,承接每一招也让他感到吃力。一个闪失,他的金色面具被雪夜抓在手中。
在面具离脸的瞬间,追风疾速背转过身展开梯云纵跳至床榻围幔之后,大声喝道:“且住!”
雪夜手里抓着面具,一愣之下,停止进攻,胸口还在大起大落。
“好忘恩负义的狗奴才!本座昨夜只是为你疗伤!如果要了你的身体,你还有力气在本座面前如此张狂放肆吗?”
雪夜吃了一惊,这才又看看自己周身上下:胸口断骨处后背都被缠上了层层白练,透着浓浓的药香。伤处虽然还在疼痛,但似已经大好。除此之处,并无别的不适。这追风他只是为自己疗伤?”
“你,一个下贱奴隶,还满身伤痕,丑陋不堪,本座瞧着都恶心……再加上,哼,你自以为真是个美少年吗?真是小瞧了本座品味!”围幔后追风的声音带出控制不住的笑意,雪夜脸上一红,终于放下心来。
那又为何,为何搂抱于他?
似是揣测到他的心思,“你前胸肋骨断裂一根,已经错位,有两根还有裂缝。是不能趴着睡的,而你后背屁股大腿上的伤口也已经破溃,又不能躺着睡……”追风说到这儿,似很好笑地笑了起来:“嘿嘿,再加上你极不老实,总是挣扎翻腾,如果我不将你束住又……抱紧你让你不能乱动,还为你运动内力输导你紊乱的真气……你以为你能够现在对我出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