体力,到底能坚持多久?可惜了……
看着案台发了一会儿呆,慢慢踱出了厨房,居然不由的又转到了刑堂门口。dangyuedu.com刑堂门开着,漆黑一片,住回面看了看,阴森恐怖,一点声音没有,看来雪夜并没回来。
香儿叹了口气,往回走,刚走了几步听到有轻微的喘息声响起。是那奴隶回来了?香儿身形隐在那棵歪脖树之后。来的人果然是雪夜。
借着初上下弦月之光可以清楚地看到他脚步蹒跚,看来是疲倦已及。他到得刑房门口,伸手扶了墙,身体慢慢地倒下,侧身躺在已经上了霜的冰冷泥地上,蜷缩了躯体,然后不再动得一动。
夜间风冷刺骨,香儿打了个寒战,皱眉看着地下缩成一团的人影,刚要走出,又听到门洞那儿传来急匆匆的脚步声。
这时候有谁会来这里?借着树干的掩蔽,向门洞看去,一个堡中护卫提着一盏灯笼大步走了进来,一转过门洞,便大声喊:“雪夜,雪夜!”
只见那边蜷成一团的雪夜忽然就站了起来,身体标枪一般的挺直,刚才的疲倦已经找不到踪迹。
这个奴隶的疲倦从不示于人前吗?
那护卫手中的灯笼一下照到了雪夜,:“他妈的,狗崽子,怎么悄无声的,想吓死个人啊!明知道老爷随时可能见你,还跑在窝里歇息,还得让大爷亲自来请,呸!真他妈的秽气。”
雪夜打断了护卫的骂骂咧咧,淡然道:“是老爷要传见下奴吗?”
“你他妈的……算了,老爷在后院书房等你呢,赶紧的去!”
雪夜立即快速地闪过那护卫身旁,转眼间身影已经消失在门洞里。
跪地举棋,何敢忘身份
雪夜快速地闪过,待那护卫转了身,已经不见雪夜的身影,他愣了愣,使劲揉了揉自己的鼻子,朝雪夜去的地方吐了口唾沫:“他妈的,这狗奴隶是天生学武的料子吗?也没见他有空去练功啊。老子学了一辈子,见天的练,怎么瞧着与他还是差上一大截?奶奶的,幸亏是个下贱的奴隶,否则这风头不是全让他一个人出了……”
眼里语气里全是浓的化不开的妒忌与不屑。
香儿猛然想到:是啊,他只是一个下贱奴隶,却有这些高高在上的侍卫们都无法近身的武功,想来也是“匹夫无罪,怀璧其罪”吧。奴隶天生应该粗鲁愚钝,可他却是显见的天赋过人,这也应该是他被人挤兑的原因之一……
见那护卫快步离开,香儿也跟在后面,转眼间到了假山旁,看着斜对面明晃晃的灯影烛光,那是老爷后院书房所在的位置:这高秀峰这么晚了还找雪夜是为了什么?不会也如银月一样无聊想以折磨雪夜打发时间吧?
雪夜听到老爷传唤,一点不敢怠慢,撑着疲倦的身体,快速来到书房门口。理了理发丝,整了整衣衫,上下看看自己全身并无邋遢懈怠的痕迹,这才深深地吸了口气,恭敬地报门:“下奴雪夜给老爷请安!”
“进来!”平静无波,听不出喜怒的声音。
雪夜又深深吸了口气,才推了门进去。
阔大的书房之内虽然燃着两根儿臂粗的巨烛,还是显得有些灰暗冷清,对门巨大乌木案几旁,老爷正坐在那儿,手执着一本书卷在那儿看着,连眼珠也没有动得一下。
雪夜反手掩了门,走上前去,恭敬地跪拜:“下奴请老爷安好!”
高秀峰在眼眸在书中移开注视的直直跪着的雪夜,眸中有了一丝怜惜,却又摇了摇头。那刚刚有了一丝表情的眸子又冷了下去。他猛然将书拍在案上:“雪夜,二个月没有见你,你是长大了,还要我派人请你你才肯来见我吗?”
“……”雪夜张了张嘴,却什么也没说,又一个头叩在地下,以额触地,伏地不起高秀峰脸色稍霁:“我且问你:教你的习练臂力之法,你可天天练习?”
雪夜抬起头来:“只要,没有受伤,下奴不敢偷懒。”
“没有受伤?这么说你只要受点伤就没有练习了?”
雪夜更深的垂了眸,长长的眼睫在下眼帘处形成浓重的阴影,他没有回答。
高秀峰拿起案几上一把铁镇尺狠狠地击向雪夜肩头,铁尺重重地打在肩上,“呯!”地一声闷响。雪夜的身体微微一晃,又直直挺起。
“在做什么?为什么不还招?教你的功夫都忘了不成?”高秀峰冷着脸叫骂。
雪夜微微愣神间,第二铁尺已经又要落在肩头。几乎电光火石间,雪夜右手两指伸出,后发先至,指向高秀峰腕间阳溪穴。高秀峰变招手腕一闪铁尺变击为刺,点向雪夜咽喉云门,雪夜变指为掌,横切高秀峰腕上内关。高秀峰猛然高抬起手臂,雪夜的手已经抓住高秀峰手中铁尺,一横一带,铁尺已经在雪夜手中。
高秀峰看着自己空空的双手,神色忽变,雪夜更是惊恐,他双手将铁尺举过头顶,颤声道:“下奴该死,请老爷重罚!”
高秀峰面色复杂地看向雪夜,良久才微微晗首,将铁尺接过放在案上,“算了,原本是我不许你在我面前隐藏实力,为此还责罚过你……好,很好!认穴本领倒是没有忘记,可那只是小技。真正搏杀时还要靠的是你比你的对手有力量、有毅力,所以我才要你练那臂上之力、练毅力。只有臂力强劲,才能开得了强弓、使得动威猛兵刃……才能将来上战场后所向披靡!你可明白?”
“下奴……明白!”雪夜其实不明白,将来上战场后所向披靡?自己从生下来就被当成奴隶对待,如何能够在战场展示自己所向披靡?可他还是笔直地跪着,用力回答。
“真的明白,好!看看你臂力长进多少……”高秀峰冷冷指指书案上一架花梨木棋盘:“你还将这棋盘举了起来!”
雪夜的眼中闪出一丝惊恐,还是手撑着身体站起,移到书案边,将那沉重的棋盘双手捧起,复又后退两步跪在高秀峰膝前,深深吸气,坚定地将棋盘举过头顶。
高秀峰不动声色,三指拈起一只白棋缓缓压下。棋盘往下微沉,又举了上来,再也纹丝不动。高秀峰嘴角带出一点笑容,又执起一粒黑子,猛然点了下去。棋盘一动没动,如同仍放在坚固的书案之上。高秀峰眼里闪过一丝诧异,又执起一粒白子,一边压下一边冷声道:“这两月未见,你力气倒也长进了不小啊,居然把别人肩上的麻包扛在自己肩上,显摆力气给谁看呢?”
雪夜感到这枚棋子的压力又超出前面两枚,力量贯上双臂才能全力应对,可是,最终那千斤的重压要能能过跪地的膝盖才能传入地下,膝盖到整个腿骨发出咯咯的响声,痛得似是断裂,汗水如雨般的滴落下来,棋盘已经开始颤抖,但老爷的问话不得不答,他拼了力嘶声道:“下奴,不敢,显摆。只是,怕……摔了东西。”
“更怕他摔倒受了伤?”高秀峰冷笑,收了手,:“你还如此仁义?”
雪夜双臂压力减轻,他缓过一口气,声音更加恭谨:“是老爷,曾经教下奴知道‘忠、孝、仁、义、礼、智、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