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在御书房了。dengyankan.com”
“皇上跟曹尚书去研究长生之道了,就算你有事,也只得暂缓啊。”老人得意笑道:“你要有事,尽管跟本国丈提,本国丈要是心情好,就为你在皇上面前说两句好话,”
“那倒也不必劳烦国丈了。”
他转身就要走,却听见那老秃驴大笑道:
“东方非,你也会有今天吗?你首辅之位岌岌可危啊!本国丈的地位已今非昔比,在皇上面前说个两句胜过你十句话。你在朝中势力也不如以往,连个户部侍郎急召回京,你也浑然不知。你自个儿小心吧,如果哪天从首辅之位跌下来,可不是跌到十八层地狱就可以了事的啊。”
东方非停步,缓缓转身,挑眉看他半晌才轻笑:
“多谢国丈爷提醒,本官谨记在心。”
“阮东潜的事你也少管!他欠老夫一条命,你要力保他,就休怪我无情了!”
东方非不理,作揖后正要离去,又听老国丈万分得意道:
“东方非,皇上已亲自下诏,由户部阮侍郎领旨,前往燕门关负责北方战事与京师间的费用报告,君无戏言,如今阮侍郎已出京,赶往战火炽盛之地,你要求皇上收回成命,那万万不可能的!”
东方非闻言,薄薄的俊脸露出狰狞的笑,眼角眉梢透着邪味,走回国丈面前。
“原来本官当真晚了一步吗?国丈爷,您真厉害,短短几年间,竟然能掌握出乎我意料之外的权势。”锐瞳带着令人胆寒的气势逼近老国丈,直至两人相隔不过一个拳头大小他才停住,柔声笑道:“可惜啊,这已经是你的极限了,我再跟你耗下去,也只是浪费我的光阴而已。阮侍郎上战场,是她求之不得的呢。国丈,别说我没有提醒你,你最大的败笔就是太受皇上宠信了!本官几乎可以预言,战事未歇,你已人头落地了啊……”
老国丈微怔,还不了解他言下之意,就见东方非走回头路,对着黄公公喊道——
“备马!本宫要出京一趟。”
“奉内阁首辅之令,请户部阮侍郎留在七里亭一刻钟!”
快骑抄近路赶在阮冬故等人之前,士兵几乎煞不住,怀宁眼明手快,及时拉住阮冬故的缰绳,才不至于两马相撞。来人是皇城二十二卫里的一名士兵,手里又持着东方非的牙牌……牙脾是不能随意托给人的啊!阮冬故立即跳下马,问道:
“首辅大人有何吩咐?”
“小人不知。大人吩咐必要在七里亭前拦下阮侍郎。”
凤一郎跟着下了马,上前说道:
“辛苦你了。”转而向阮冬故低语:“必是东方非有事找你,匆忙之中备不齐公文,便以牙脾为证,代表他的身分。”
“他找我啊……”阮冬故暗自心虚,推着凤一郎进亭,对着后头吆喝:“全进来吧!一郎哥,你挨不得久晒的,你要留在京师租屋等我,我才能安心上战场。”
“谁说你要上战场?你只是尽户部侍郎的职责,往返燕门关与京师之间,负责平衡战事开支而已。”凤一郎平静提醒:“你是文官,不是军队将军。”
“是是。”她随口应道。“我明白的。”
快达一刻钟时,远方尘土飞扬,看起来不止一人策马而来,再等一会儿,黄沙滚滚中竞有上百骑人影,她愣了愣,忍不住大笑出声。
“一郎哥,果然是东方非啊,无论何时何地,排场总是这么大!”
马匹未稳住,她就出亭走向为首的白鬃骏马旁,主动伸出左臂。马上的东方非看她一眼,藉她之力下了马。
“首辅大人,好久不见了。”她笑道。
“是很久不见,久到本官几乎以为你死在外地了。”东方非道,凝视着她二十三岁的如花美颜。她长发迎风,五官较之去年更显美艳,唯一不变的依旧是她一身溢满的活力。“阮侍郎,本官去信要你辞官,你回了什么你记得吗?”
她眨眨眼,想起好像真有此事,信寄出之后,就收到京师急召,早知如此,她就不写信,直接说了。
她拱手作揖,笑道:“大人美意,下官心领了。如果将来太平盛世,用不着东潜了,我愿试着与大人……咳,及时行乐。”说起来还有点脸热。
细密如丝的视线停在她脸上,东方非随意扫过她身后的凤一郎跟怀宁……他眯眼,看见那一夜砍断她尾指程七等人一块同行。她把他们也登进军册了吗?
好啊,她在为他们找出路,却不为她自己预留后路吗?
“黄公公,赐酒。”他目光又落她脸上,看她吃了一惊,他狡猞笑道:“你以为我想尽办法要将你留下吗?这回你猜错了,本宫特意来送行,祝你一路顺风。”
她闻言开怀不已,连忙再作揖。“多谢大人,我就知道你是明白我的!”
一名太监跪着高举银盘,黄公公立时上前斟酒。银盘上只有一杯酒,阮冬故迟疑一会儿,看向东方非似笑非笑的神态。
他拿起那唯一一杯酒,笑道:“冬故,你临行前可有什么话要说?”
“东方兄,我临时被召回京,治水工程还没有完工……若有可能,我要力荐孙子孝入户部,安插他职位,完成我来不及做完的工作!”
“好,这点小事包在我身上。”
她双眸进亮,心头大喜,抱拳感激道:“多谢东方兄!”
“你可知你如今落得这般田地,是谁陷害的?”
她一愣,立即明白他是指老国丈陷害她。她失笑:
“东方兄,你在说笑了。这本是我的职责,我要离开了,谁来做?我必须要做,一定要做的!”
“好!你果然没有变,我这一日兄长敬你一杯,祝你一路顺风!”他举杯。
阮冬故本以为他要将唯一的酒杯交给她,于是豪爽地伸出手去接,不料他一口饮尽。她才微讶,就被他一把拉进怀里,俯下的俊脸令她心神微跳,同时明白他要做什么,迟疑一会儿,没有使力推开他,任他吻上她的唇喂酒。
这种吻,跟一年半前那种轻轻碰触她嘴的感觉完全不同,美酒如细泉滑落嘴角,直到他放开她后,她还在回想方才到底喝到了没有……
她抹干嘴角,唇舌有些发疼发热。
“冬故,老实说,我这些年对官场确实腻了,若是往日的东方非,即使战争起弄得民不聊生,我也不介意。”利眼终始停在她脸庞上,他道:“好,既然你拒绝在此时与我辞官,那么我就在京师等你吧。”
“东方兄……”她轻笑:“好啊!我要能平安归来,盛世指日可待时,我愿与你共辞官另谋生活,如你信里所写那样……你也一定要保重。”
“你担心我?”他扬眉,哈哈大笑:“如果我真能被那老秃驴拉下来,今天我就不会送行连累你!你以为为何众目睽睽下,我要在你身上烙上东方非的印记?”
“唔……印记……”阮冬故摸了摸嘴巴。这也叫印记?
他阴狠地瞪她一眼,拉下她的手。“本官要让所有人都知道你在我的保护之下……你以为我又在害你?明明正在失势的东方首辅,却故意公开纳你为自己人,将来你也必成箭靶,我害惨你了,是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