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子路之外,并没有其他光滑平面的所在,那这个伤痕是否在车厢内造成的?
那个车夫的口供还没有去对照尸检,但辰逸雪对那人的供词,并没有抱多大的期望。niaoshuw.com这个案子中间有很多的疑点没有解释清楚,若是潘琇枕部的摔伤是在车厢内造成的,那车夫任何解释都不成立。
还有潘琇背后的那个刮擦伤痕,又是如何形成的?
假设她被撞倒后卷入车轮下面,不慎刮到了车厢底盘,有没有这个可能?
若有这种可能,那么马车的车厢底盘,应该会有残留的刮擦痕迹才对。
辰逸雪拿起一旁的葫芦瓢,舀了一瓢水,从容淋在自己的面容上,清凌凌的水珠顺着他脸颊的轮廓缓缓滑下,两鬓的发丝有些湿濡,柔顺的贴在白皙的额角上,澄澈清洌的眼睛,仿佛两湾乌黑的深泉,幽沉而倨傲,魅惑至极!
他唇角轻轻的扬起,想起三娘满是疑惑和虚心地问他的‘捷径’,笑意越发深邃了。
他的所谓捷径,不过是从潘琇写给江浩南的最后那一封信得来的灵感。
潘琇在信中有透露记事的习惯,她说就算分开了,也会珍藏他们美好的过往,所以,辰逸雪断定,潘琇一定会用日记的形式来记录他们过往的点滴,生活的点滴。潘琇她深居简出,可以倾诉心事的人,或许除了她的母亲、闺蜜之外,便再无其他人了。再加上她隐晦透露出来的苦闷,辰逸雪推断,潘琇应该不会选择记事来宣泄内心的情感和纠结。
或许是由己及人吧?
辰逸雪平日里也有记事的习惯,不过他极少将自己的个人情感和想法直接了当的进行记录,而是选择用一个故事的形式,用里面的人物来诠释自己的情感,孤单的、寂寞的、悲伤的、快乐的、幸福的、向往的......
不知不觉间,他故事里的人物,也从灰暗走向了光明,他知道,这跟他真实里的生活息息相关!
恍然间眼前又闪过那张白皙出尘如夏荷清湛的面容。他突然间竟怀念起了月朗山煮酒对饮,赏星邀月的那一幕,空旷静谧的世界里,他们完全放空了自己,以地为席,以天为被,以萤火虫作灯,恣意洒脱地放任了自己一回。
抬眸间,她那双迷离的、染着酒意的瞳眸和微嫣的脸颊,仿佛远在天涯,却又近在咫尺。
唔,不知道三娘睡了没有,二楼的镂空落地窗,视野开阔,赏星还是不错的......
辰逸雪哗啦从浴桶里站起来,清凌凌的水顺着身体线条淌下,精壮的胸腹犹如一件艺术品,完美得毫无瑕疵,他甚至还有六块腹肌,在昏黄的灯光和水光掩映下,闪着莹莹融光。
他顺手抓过屏风上的白色宽袍,迅速的穿戴整齐后,打开门,上楼。
野天已经将他的房间拾綴整洁,刚退出房间,就看到辰逸雪默然站在楼梯口,望着隔壁金子紧闭的房门。
“金娘子已经睡了,刚刚笑笑过来取了叶医生留在咱们这边的那瓶跌打药酒,说是冰敷后已经没那么肿了,趁金娘子睡了上些药,兴许明天就好了呢!”野天开口道。
辰逸雪嗯了一声,踱步走到落地镂空大窗前,望了一下远处的憧憧的山影和墨染一般浓稠的苍穹,舒了一口气。
星光疏淡,委实没有什么好欣赏的!
他转身,径直步入房间。
野天恭敬地退到一边,看着郎君下榻,轻轻的将房门合拢,关闭!
第三百零三章模拟实验1(二更)
翌日,金子睁开眼睛的时候,窗外,阳光明媚。
她下意识的抬手,摸了摸额头,还好,肿胀已经消了很多,也不那么痛了。
她拥被坐了起来,便听到房门轻响,笑笑端着盥洗用具进来了。
“娘子醒了!”笑笑快步走到屏风后面,取来一件缎衣,披在金子的身上。
“日上三竿了,我都睡过头了!”金子有些不好意思,以前有任务出堪的时候,她总是最守时的一个,赖床,那是放假才会做的一件最奢侈的事情。
“娘子昨天尸检累了一天了,昨晚又撞到了脑袋,不好好休息怎么行呢?况且辰郎君也吩咐奴婢不要叫醒娘子呢......”笑笑咧嘴说道。
金子微微一笑,起身下床。
收拾停当后,走到隔壁的房门口,便见辰逸雪坐在软榻上,一袭简单的宽松白袍,俊逸干净。
他正在看着一卷物事,听到声响,头也不抬的说道:“再不起床,我就把早餐全部吃完了!”
金子抬眸望去,几上摆着膳食,有绵软的莲子粥,还有晶莹剔透的鱼皮虾饺。
她信步走到几边,在辰逸雪对面跽坐下来,也不客气,将一碗盛好的莲子粥端过来,舀了一口送进嘴里,问道:“你做的?”
“一半一半!”辰逸雪盯着手中的卷宗,懒懒应道。
金子一顿,什么意思?
笑笑在一旁小声提醒道:“莲子粥是野天上珍宝斋买回来的,辰郎君说娘子昨天疲累,且对着尸体沾染了一些秽气,吃莲子粥可以清肠败火,便让野天一早上珍宝斋排队买回来了。”
金子心弦一颤,猛地抬头望向辰逸雪,只见他从卷宗后面抬眸。扫了金子一眼,露出了一抹‘大神式’的标准笑容:清高、倨傲、淡漠。
那笑意仿佛在说:一切再正常不过,不用如此惊愕,女人!
“那鱼皮虾饺是你做的?”金子含着一口粥,感觉口腔里弥漫着一股甜意。
“嗯,珍宝斋的鱼皮虾饺,做得不如我!”辰逸雪傲慢的倚在软榻上,又看起卷宗。
金子嘴角弯弯,将几上那盘摆放整齐的鱼片虾饺移到自己面前,细细的品尝了起来。
半晌后。金子终于填饱了肚子。拿起帕子抹了一下嘴角。示意笑笑将东西收拾下去,才慢吞吞的问了一句:“今天需要做什么?”
“试验!”辰逸雪淡淡应道。
“什么时候开始?”金子问道。
“随时都可以,在下能说就等着三娘你一个了么?”辰逸雪抬起一双幽沉的眸子望定她,微扬的嘴角边依稀看见细白的牙齿。
金子红着脸。本想说为何不让笑笑唤醒她,却忽而又听辰逸雪笑了笑,续道:“其实也无妨,让慕容瑾在那儿的,多晒一会儿太阳也好,语儿说日光浴对人体有好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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