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突突乱跳,忽然一把搂住了他腰,浅浅梨涡,秋泓双眸,面若桃花,娇艳绝伦,“罗成……”
她声细若蚊,罗成却被她的细语灼烧的胸口火辣起来,浑身血脉喷张,心神一荡,便忍不住想要吻上她美艳的双唇。biquge2022.com
宇文宁见他俯下身来,心怦怦乱跳,匆忙闭上了眼。
罗成的唇在她唇上蜻蜓点水般落下,宇文宁胸口甜若蜜糖,等着他更深的吻落下,久久,却听罗成在她耳边道:“宁儿,马儿跑进树林了。”
宇文宁睁开眼,已不见了他眼中的柔情蜜意,只见他眸子闪烁不定,刻意回避与她对视,她琢磨不透他心中所想,满腔柔情无处托付,胸口又是闷又是酸涩。
罗成拉她起身,道:“宁儿,你在这里等着,我去把马赶回来。”言罢匆匆离去,仿佛对她避之不及。
宇文宁呆呆站在田埂上,滚下泪来,他明明对我有意,不然方才也不会吻我,可是为何又匆匆逃掉,我对他难道是洪水猛兽吗?宇文宁越想越是神伤,天地悠悠,独怆然涕下。
罗成良久才回来,他在林中捡了好大捆树枝,捆扎了挂在马背上,两人再见,都有些不自在。
宇文宁在前走着,罗成远远跟在后面。
两人回到庙里,罗成取出干粮让宇文宁先吃,他升起堆火,搬了石头顶住庙门,又解开铺盖,在火堆旁打了个地铺,见宇文宁也吃的差不多了,便教她先睡。
“你呢?”只有一个铺,她睡了,他便没有了。
罗成淡淡一笑,指了指歪斜的神龛,“我在那。”他大步走过去,靠着神龛坐下,抱着肩膀,闭上了眼便已就睡。
宇文宁隔着光火,怔怔的看了他一会,心里五味杂陈,一宿辗转反侧,难以成眠。
夜间天又下起雪来,次日清早,两人见从窗棂缝隙里照进来的白花花雪光,只道是天已大亮,匆匆用了些干粮清水,便上路了,其实时候尚早。
正如罗成所言,青山北麓既平且缓,不多时,两人便上至白道坝顶,晨曦初露,风雪暂住,两人发髻眉头上皆是雪粒冰晶,罗成背的兵器尽染层霜,更是寒气逼人。
但看人骑所立身处,峭壁削仞插天,拥黛苍山重峦,深谷坚冰,万丈风劲草疾。赵时长城剩得一脉颓垣,起伏云卷云舒。眺望南麓辽阔天地,九曲黄河排排浊浪滔天,芒干水奔涌直入两千里阴山。
罗成不觉胸中豪气顿生,执鞭迎对北风呼啸:“宁儿,你看!”
宁儿从他身后探出头,随他前眺――那是北坡下一望无垠风吹草低的平原,那是密结硬立最耐寒凉的莜麦广田,那曾是宇文北周、杨隋两朝帝王之数代先祖重兵镇守的地方,那就是白道天险的终端、进击强寇戎狄的起点――武川!
宇文宁一眼瞥见一条白道蜿蜒曲折而下,两侧崇山巍峨对峙,谷内砾石碛滩,溪流在左,喜道:“罗成,这就是你路上说的白道川吗?”
“正是。”
“罗成,乐府诗里云,敕勒川,阴山下,天似穹庐,笼盖四野,天苍苍,野茫茫,风吹草低见牛羊,里头说的敕勒川,正是这白道川。”
“是么?”
宇文宁呵着热气搓了搓手,甜甜笑道:“只是现在冰天雪地,见不到牛羊。”心中不觉憧憬道,有朝一日,若是能与他在此牧马放羊,了此一世,此生当无他求。
罗成胸中的豪气渐渐转变为柔情,重复道:“天苍苍,野茫茫,风吹草低见牛羊,宁儿……”
“罗成,你想说什么?”宇文宁期待的望着他。
罗成张了张口,话出口,却变成了,“宁儿,这白道坝顶,北可望万里大漠,南边是大隋锦绣河山,我想陈仲他们必然愿意睡在这里,我想把他们的遗物葬在这里。”
宇文宁有些失望,略点了点头,冷风呼啸,吹得满腹既空且涩,慢悠悠说道:“是啊,他们一定喜欢这个地方。”
罗成从肩上解下那个背囊,把里面的兵刃尽数取出,他用匕首撬开地面上那层冻得结实的冰雪,在下面挖了个坟茔,把那些兵刃一字排在里面,又用泥土覆盖好。
宇文宁默默立在一侧,看他极仔细的做着那些,朔风刀子般划过她的面颊,她轻轻拢了拢耳畔的乱发,无声的叹息了一下,不知何时,天又飘起了雪花,她只觉得身上慢慢的一点温热都没了,手脚开始麻木僵硬,连心,也慢慢僵冷下去。
白道不为特宽,大雪盈道,十分滑溜,两人弃马步行,一路闲谈,倒也不觉有多难走,小半日,便下了山。
☆、第15章
罗成宇文宁两个出了武川,便投雁门郡去,这日晌午两人赶至雁门,见道旁挑着一面杏黄色酒旗,被吹的猎猎生风。
罗成挽缰下马,向宇文宁道:“宁儿,我们打个尖再走吧。”
宇文宁腹中早饿了,由着他抱下了马,携手向那酒肆走去,伙计接了马自牵到后院去喂草料,两人掀了帘子进去,酒肆里已有不少食客,当中拢着个大火盆子,热气和着酒菜香气扑面而至,两人捡了张桌子,刚坐下,掌柜的便殷勤走来,“两位客官,要吃些什么,小店的酱牛肉在雁门可是出了名的。”
罗成将手里长枪靠在桌边,“那就劳烦来两斤牛肉,小菜你看着给配几样吧。”
宇文宁笑着补充道:“再要两斤酒。”
说罢,两人相视一笑。
掌柜的看见罗成的长枪,眼中已有了狐疑之色,又听他说话,抚掌道:“官爷可是姓罗,幽州人士?”
罗成吃了一惊,道:“掌柜的怎么知晓?”
掌柜的笑道:“老夫不过是看官爷这把枪,又听了官爷口音,猜测的,若是没错,老夫这里有一封信,是一个自称罗春的后生留在柜上,教好歹帮忙留意,这都半个月了,不想官爷才来。”
罗成喜的站了起来,“有劳掌柜了,罗春还好么?”
掌柜的喜忧参半,道:“那个后生倒好,只是与他一道的同伴看着不太好。官爷你稍等,老夫这就取信来。”
罗成又谢道:“有劳了。”转而向宇文宁道:“宁儿,你听到了吗?罗春他们有信了。”
宇文宁心里没来由一紧,取了水壶倒了杯茶递给罗成,道:“先喝点水吧。”
罗成端过杯子,一饮而尽,宇文宁又给他添了一杯。
不多时,掌柜的取了信来,罗成双手接了,掌柜的自去安排菜蔬,罗成拆开信,见是罗春笔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