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君苓冷笑,“好人?你若是好人,这世上就没坏人了,算了,邹莲香已死,我不想追究。”
“谁生下来就是坏人呢?一步走错,步步皆错。”蝴蝶夫人有些感伤,面带愁容。
易君苓皱眉,“行了,别装模作样,你说要什么条件才肯带我去见慕容弦歌?”
蝴蝶夫人脸色一正,又是笑脸盈盈,“跟聪明人打交道就是爽快,条件很简单,只要小姐将玉寒宫养颜丹的秘方抄一份给奴家就行了。”
“这么简单?”易君苓用怀疑的目光看着蝴蝶夫人。
“唉,小姐青春年少,自然不明白美人迟暮的感慨,等小姐到奴家这个年龄,就会知道留住美貌是多么不容易的事。”蝴蝶夫人幽幽叹了口气。
易君苓皱眉,“我没法相信你为了这个秘方,而出卖向英,说出你真正的原因。”
蝴蝶夫人眼睛一转,“奴家是人非物,也是感情的,做了慕容家三年的主母,与凤仪弦歌到底有一些情义,现如今凤仪已是废人,若弦歌再出事,奴家心中不安,日日不得安眠。”
易君苓冷笑,“你别演了,你若真跟他们有情义,就不会设局混入幽冥派了,将幽冥派搞得鸡犬不宁了,快说到底是为什么要来找我?”
蝴蝶夫人瞪了易君苓一眼,“其实很简单,奴家就是想你赶快带走慕容弦歌,怕你起疑心,才会随便找个条件跟你交换的。”
“为什么要我赶快带走慕容弦歌?”易君苓觉得事情越来越奇怪了。
蝴蝶夫人一咬牙,怒吼道:“因为向英爱上了慕容弦歌。”
[正文:第七十五章 真真假假]
易君苓被蝴蝶夫人的话给吓愣了,半天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你刚才说什么?向英爱上了慕容弦歌?可是这向英不是跟慕容家有不共戴天的仇恨,他怎么会爱上弦歌?”
“没错,他们有灭族夺爱之恨,向英非常恨慕容涛,为了杀死慕容涛,才会冒险去练千蛛万毒手,谁料到功没练成,慕容涛却死了,向英只能否报复慕容涛的子女来泄愤,他先用笛声将凤仪骗出,再抓慕容弦歌。现在凤仪变成人尽可夫的荡妇,本来他打算要将慕容弦歌卖到娈倌做小倌的。可等向英抓到慕容弦歌后一切却变了,他舍不得伤害慕容弦歌,还对他百般呵护,现在为了讨好慕容弦歌,居然还要要杀我。”蝴蝶夫人气急败坏,美丽的胸脯起伏不定。
易君苓看蝴蝶夫人样子不象做假,决定冒险跟她去找慕容弦歌,“谁到底,你是不愿意失去他,咱俩各取所需。”
蝴蝶夫人平了平气息,恢复笑容,“正是这个意思,小姐,请随奴家来。”她施展轻功带着易君苓向目的地飞掠而去。
柳叶似的月芽儿挤进了云块里,这黛色的夜幕上,只有星星还在一闪一闪的,发出微弱的光,秦王府的大火已经扑灭,一切似乎又归于平静,没人知道易君苓悄然离府。趁着夜色,蝴蝶夫人和易君苓避开城上守卫,顺利的翻过城墙,直奔西郊的乱葬岗。
乱葬岗杂草丛生,那些被处以极刑和无人认领的死尸都被扔这儿,阵阵的恶臭熏得人欲吐,而月儿和星星似乎也讨厌这儿,全蔵进了云朵里,漆黑的乱葬岗越发显得阴森恐怖。
“你们住在这儿?”易君苓打了一个冷颤,双手抱紧胳膊,有些胆怯地打量着四周。
“穿过乱葬岗就到了,向英练千蛛天魔掌第九层,必须在极阴极寒的地方。而且这个地方够偏僻,你们根本找不到。”蝴蝶夫人一边解释,一边向前走去。
易君苓强忍心中的恐惧,跟随着蝴蝶夫人穿过乱葬岗,来到了一处废宅。这时黎明的曙光揭开夜幕的轻纱,将柔和的阳光洒向大地,朦胧的一切现在都看得清楚。
废宅四周的野草足有半人高,倒塌一半的院墙上爬满青苔,根本没什么作用的木门上还挂着一把大铜锁,铜锁上全是青色的锈,给人一种荒凉的感觉。
“宋小姐,奴家只能带你到这儿了,慕容弦歌被困在左边那间小阁楼上。”蝴蝶夫人稍带歉意地道。
易君苓从怀里摸出一个瓷瓶,“夫人,秘方一时之间,我没法给你,这瓶里装着六枚养颜丹,送给你。”将瓷瓶抛给蝴蝶夫人。
蝴蝶夫人眼中异彩闪烁,“谢谢你,你自己小心。”想了想,补充道:“你不止要小心向英,也要小心灵蛇郎君。”
易君苓一愣,没想到蝴蝶夫人会提醒自己,不由笑道:“我知道,如果可以,你离他们远一点,自己好好保重。”
蝴蝶夫人轻叹道,“奴家身不由已,唉,奴家告辞,小姐快进去吧!”
易君苓微微一笑,飞身跃过院墙,院内凌乱不堪,亭台楼阁上布满蛛网,那整洁的小阁楼如鹤立鸡群。小阁楼楼下杂草丛生,木门倒放在一边,屋内尘土足有一尺多厚。再看楼梯,残破不全,木头均已腐朽,易君苓双足一点,飞身上了二楼。
易君苓透过门缝往里看,房内一床一桌一椅一几,地上整洁干净,桌上摆着早已冷却的食物,香几上摆放着香熏炉,袅袅清烟从炉里飘散开,淡淡的檀香弥漫开。雕花的木床,淡绿色纱缦轻轻垂下,隐约可以看出里面躺着一个人。床头随意放着一件黑色的锦袍。
易君苓毫不迟疑推门而进,飞奔至床边,有些紧张的挑开纱缦,一股浓郁的血腥味扑鼻而来,锦被中躺着果然是多日不见的慕容弦歌,易君苓刹那间感觉心中多日的郁闷一扫而空,柔声唤道:“随缘。”
床上的慕容弦歌双眼深陷,脸色苍白,嘴唇干燥开裂,一副沉睡不醒的模样。易君苓的心猛得一揪,生痛,小心翼翼的掀开锦被,倒吸一口冷气,泪水夺眶而出。
慕容弦歌裸露的上身布满点点青斑,状若蛛网,他前胸不知被向英用什么药弄得溃烂,两只五彩斑斓的蜘蛛正在啃食那些腐肉,血肉模糊。易君苓心中一阵翻腾,衣袖一挥,将蜘蛛从慕容弦歌身上拂开,同时射出两枚金针,将蜘蛛钉死。
易君苓倒出一枚百解丸喂进慕容弦歌的嘴中,可慕容弦歌含在口中,根本不会吞咽,易君苓只得将药丸取出,“你醒醒,随缘,随缘,随缘,醒醒醒。”易君苓轻轻地拍了拍他的脸。
慕容弦歌低吟一声,从昏睡中醒了过来,“苓苓?”
见他醒来,易君苓忙将眼角的泪水擦开,换了一个笑脸,“是我,随缘,你快把药吞下去。”扶起慕容弦歌,让他半靠在床头,将药丸放在慕容弦歌的嘴边。
慕容弦歌艰难的吞下了药丸,喘了口气,“这儿很危险,你快走。”手无力地推了推易君苓的手臂,不小心扯动伤口,全身颤抖。
易君苓忍住泪水,“我知道这儿很危险,我们赶快离开这儿,你撑得住吗?”
慕容弦歌摇了摇头,“苓苓,能在死之前再见到你,我已无憾,你不必管我,尽快离开这儿。”
易君苓顺手扯过锦袍,“你不想见凤仪了?”
“你救出凤仪了?她还好吗?”到底兄妹情深,慕容弦歌终不能不顾。
“嗯,她身体很好,等回去再说。”易君苓含糊不清的回答,小心地帮慕容弦歌穿上锦袍,慕容弦歌半个身子靠在易君苓的肩上,易君苓搀扶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