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平常的周末,庙里竟然许多香客,而且多是女客,祝余这次除了领了三炷免费香,又听他妈的话花五十买了几炷大香。暂无课业压力,他跟着人潮的流向走走停停,不知道怎么突然拥挤了,他借着身高往人群躁动的中心望过去,视点一跳——好俊美的和尚。
原来这庙真有和尚,还以为全是些收钱的呢。
今天天气阴,风清气凉,风灌进他衣服里,拂过他脸颊顺进发丝,整个人轻盈得像要起飞。人生在这一刻仿佛没有任何不如意了,考试拿了全校第二,有一个超帅的男朋友,好朋友都聚在身边,他妈都渐渐从失去丈夫的伤痛中走了出来,他甚至有了一只虽然长得又丑又挑食连孵蛋都不积极但至少已经开始吃龟粮的宠物。
很有些春风得意马蹄疾,他走一条人车都稀疏的小道,虽然还在骑着车,但心已经起飞了,一路没握刹,几乎是在飚。
骑到某个大型施工地门口,有个红绿灯,指示红灯,但前后都没车,一般施工地也不会出来车。不太想等这40多秒,他想直接过去,顺便可以给他身怀六甲的巴西龟购置些新口味龟粮。
几乎没怎么思考,他就骑了过去,不平的路面抛得山地车颠了两下,一抬头就见施工地门口开出来一辆黑车,瞳孔急缩,握着刹车往右边一拐,前轮已经撞到车身,他连人带车摔在地上。
手肘小腿脚踝一阵火辣辣的烧疼,他蹙着眉扶着单车站起来,右刹被地磕掉了,和车把分离,前轮都撞歪了。
倒霉。
他看着眼前的黑车轿车,车身被他前轮蹭掉一长条漆,他一眼扫打到前面的车标,霎时呼吸都停了。
驾驶座门开了,下来一个司机模样的中年人,祝余扶着车把,紧紧地,攥得指节发白。
司机关切地问,“小同学,你没事吧?”
祝余嘴唇紧抿,脑子里车标和新闻走马灯似的过,脸上还是那副沉静的样子,“嗯。”
司机回头看了眼被剐坏的车漆,走到后座窗前躬身请示,祝余眼见车窗放下一半露出男人阴沉的脸,蓦地一怔,叶连召见是他似乎也觉得意外,片刻后说,“先去医院检查一下。”
祝余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上车的,总之司机三催四请一定要他去医院检查一下。他坐在叶连召旁边,只觉得血压都低了一半,喉咙像黏住了,寒意顺着脊柱一阵阵蹿上来。
车甚至都没撞到他人,他只是摔了一跤,有什么好检查的?
他想起上次寒假去S市参加征文比赛,还见过这个人,是从考场出来偶遇的。车就停在路边,后座的车窗开着,他坐在车里,似乎没看见祝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