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回想跟踪巫罗的情形。kenyuedu.com深夜的街道,行人稀少,巫罗走的那一条路更是不见其他人影,是谁能悄无声息的尾随在身后,让一直保持警惕的自己毫无察觉?
身后,身后到底是谁?
“轰隆隆”,外面炸响一记春雷,裴斯妍乱成一团的思绪在一瞬间理清楚了。
跟在身后的只有云珊一人,为了防止行踪泄露,她让侍卫陪着空轿子回府了!
按理说,她出门如果非要带上侍女的话,在细心周到的云琦和毛躁马虎的云珊之间,她选择的永远是前者。可是今天云琦好好的却突然病了,不得已才带云珊出门。
而知道她和离轻染今天晚上有计划的,只有云珊和云琦……
前后联系到一起,裴斯妍恍然大悟——袭击自己的,只可能是云珊。
云珊作为族长的贴身侍女,平常几乎是不出家门的,能接触并且买通云珊袭击她的……悦萝夫人!
裴斯妍重重的一拳捶在床沿上,手指生疼,可不比上她心中的怒气。
“好啊,现在倒省得我不用去演一场戏了!你们给我等着,还有冯太师……你们的末日就要来临了!”
裴斯妍从脖子上取下一只刻有繁复花纹的玉佩,看了又看,诡异的一笑。
墨宣从外面回来,看到神色异常的裴斯妍,不解的问道:“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裴斯妍抬头看他,“我知道幕后主使是谁了,请你陪我回澹台府,把你今天晚上做的一切都说出来!我要彻底的铲除坏了澹台家这锅粥的老鼠屎,还有……冯太师!”
“冯太师?”墨宣不由的疑惑道。
“主使和冯太师有莫大的牵连,”裴斯妍解释道,穿上鞋站起身,“其中原委太过复杂,我现在说不清楚。都准备好了?我们快走吧!”
“与主人家借到马车了,走吧。”墨宣将裴斯妍拉进怀里,用身体替她遮挡住风雨,小跑到马车前,扶她上去。
“驾!”墨宣一挥鞭子,马儿撒开蹄子向前奔去,很快消失在茫茫夜雨中。
深夜了,澹台府依然灯火通明,正厅里各房的当家聚集在一起,毫无睡意,个个显得坐立不安,焦虑担忧,不时向敞开的大门张望。
宫宴早就结束了,左等右等不见小姐,好不容易门口有人影了,回来的却是一顶空轿子,侍卫们都不知道小姐去了哪里。还有离长史也是的,同样没有回来。
夜深寒重,又风雨交加,万一小姐出了什么意外那该如何是好?
悦萝夫人款步走进正厅,懒洋洋的打了一个哈欠,“我说,该不会是小姐和离轻染私奔了吧?他们之间不是一直都很暧昧的吗?你们都看到过小姐对离轻染笑的吧?想想从前,小姐对谁笑过?”
几位当家向站在中央的妇人投来极度不满的眼神。
悦兮夫人瞪她一眼,呵斥道:“你不说话,没人当你哑巴!在这里造什么谣!小姐不见了,难道你一点都不紧张担心吗?”
悦萝没有像从前那样畏惧于长房的权威而乖乖的闭上嘴巴不说话,反而微微一笑:“我是以为小姐私奔了,所以才不紧张担忧的。”
澹台璋看不过去,一拍茶几,“你有完没完了!”
“大老爷,我说不定说的是事实呢?”悦萝夫人掩嘴笑道,听到手下人禀报已经将小姐埋进了黄土之下,想到计划已经成功一大半,只等冯太师拥护二皇子登上皇位便大功告成,她的心情好到不能再好了。
“你确实该把事实都一五一十的说出来。”
忽然响起的严厉女声将满屋子人吓了一大跳,众人回头看去,只见小姐正站在门口,脸色苍白,长发披散,犹如从地府归来的鬼魂。
悦萝夫人不由自主地惊叫一声。
这是怎么回事?
小姐现在明明应该闷死在了棺材之中,为什么会活生生的出现在这里?
“小妍,你终于回来了!”悦兮夫人欣喜的扑上来。
裴斯妍满是歉意的说:“让您担忧了,很抱歉。”
“你这是去了哪里,看你脸色怪吓人的。”
裴斯妍拍悦兮夫人的后以安慰她,然后又看向一脸惊慌的悦萝夫人。
“小,小姐……”悦萝夫人的嘴巴张了老半天,好不容易挤出几个字来。
裴斯妍冷笑一声,迈步进了屋子,眼睛死死的盯着悦萝夫人看,犹如叹息般的轻声说道:“我回来了,姑母。”
幽幽的话语,吓得悦萝夫人后退一步,她努力的想保持镇定,“小,小姐,您回来就好,我们大家都担心极了。时间不早了,大家都累了,快回去休息吧。”
“姑母,您还没有说出全部的事实,怎么可以离开呢?”裴斯妍挡在悦萝夫人身前,不让她离开半步。
族人们听见小姐意味深长的话,目光全落在了悦萝夫人的身上。
“什么事实啊?我什么都不知道!”悦萝夫人假笑着,连连摆手。
“姑母,”裴斯妍提高了声音,目光灼灼,手指弯曲成拳,关节处惨白如纸,“你不仁,我不义。我现在从阴曹地府归来,只为了——”
“让你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最惨痛的代价!”
第四十五章 报复
悦萝夫人继续装傻:“小姐,您这是怎么了?为什么您说的话,我都听不懂呢?”
“现在听不懂,是吗?”裴斯妍怒极反笑,伪装出热心帮助的样子,“不急,不急,等一会儿您就懂了,姑母。”
她话音刚落,屋外响起吵杂的脚步声和骂声,接着火光一片,一群藏青色衣服的侍卫押着一大去男女老少出现在门口,大多中衣外面披件披风,春夜寒冷又刚下过雨,个个冻得浑身颤抖,脸色发白。
悦萝夫人一见这些人,脸上最后一点血色都褪尽了,扑上前去扶住父亲大人,忍不住无礼的对裴斯妍叫道:“三更半夜的你这是做什么!你叔祖他身体不好,你竟然让他穿得如此单薄就押到这里来,眼里还有没有长辈了?这不是故意羞辱吗?!”
族人们分外好奇不解的看着族长和二房众人,不知道族长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深夜里闹出这么大的动静。
裴斯妍慢悠悠的走过去,反问道:“那姑母您的眼里有我这个族长吗?”
“你这说的什么话,”悦萝夫人冷眼瞪着裴斯妍,“怎么可能没有呢?我说,还是快点让老老少少的回屋休息吧,看他们冻得……”
“回屋休息?”裴斯妍像是听到一个十分可笑的笑话,“噗嗤”笑起来,又对屋外的侍卫们高声命令道:“现在,立刻将二房的院子里里外外、每个角落都搜个遍!不要放过任何可疑的东西!”
“是!”侍卫们领命,向二房的院子飞奔而去。
悦萝夫人和叔祖的脸色顿时如死灰一般,他们互相看一眼。
“小姐,您这是做什么!”叔祖吼道,花白的胡子在微微颤抖,显露他此刻恼怒的心情,“就算你身为族长,又怎么可以随意搜查!”
悦兮夫人越听越糊涂了,扯了扯裴斯妍的衣袖,“小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再怎么说,这样做也不好啊!”
“墨宣,”裴斯妍喊道,“你来说说看,你今天晚上都做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