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只苍蝇都瞒不过去,更何况是个人。kenyuedu.com”
“嗯。”
“其实我一直很好奇。”
“什么?”
“你到底是不是人?”
“我若不是人,又怎会变成如今这个模样。”
他笑了笑,双手撑着身子,似乎想要坐直些,苏晚忙过去扶他:“别动,伤口会裂开。”
“小伤。”
“云锦姐姐说你回来时浑身都是血,还小伤?”苏晚白了他一眼,目光划过颈边,却忽然发现一道细小的伤痕。
胸口仿佛被狠狠击中,心倏地一缩!
“等等!”她一把扳过他的肩,紧紧盯着那道伤,“你与谁交了手?!”
简寻因她的动作微微一怔:“怎么?”
“你与谁交了手?!你的伤……是谁……”
那道伤痕细而窄,与花莫问的如出一辙,她永远不可能忘记。
如果是同一个人所为,那这个人,就一定在白道中。
——是白道中人,劫宝杀人。
简寻却轻轻摇头:“那时围攻车队的人太多,根本无法知道是何人。”
“不会。你一定知道。”苏晚咬住牙,一字一句开口,“那个伤你的人,武功很高,你会受内伤,必定也是因为他。为什么……为什么不肯告诉我?”
她的手紧紧抓住他的肩,力气大到几乎要捏碎肩骨,但她一无所觉。所有的注意,都在等他一句话。
或者,是一个人的名字。
他看着她,片刻,终于开口。
“并非不愿告诉你,而是……那人蒙着面。”
“从武功呢?你博览多识,从武功也没办法分辨么?”
“……是。”
如同一盆冷水从头浇到脚,苏晚呆了呆,缓缓放开他,颓然坐到床边。
“见影为何如此在意这个人?”
“他就是杀我大哥的凶手。”
“见影见过真凶?”
“没有,但他用的兵器细而窄,很特别。大哥颈上的伤和你的一样,所以我很肯定,一定是他。”
眼看就可以触到的答案,却被轻易错过。
因着太过失望,甚至没有发觉简寻的声音听来有些不稳。
室内安静下来,一时无人开口。
“给我几日时间,我与你一同去查。”片刻,微凉的大手轻轻覆上她的手背,低柔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信我。”
苏晚抬起头,看着那张略带憔悴却依然笑若轻风的脸庞,第一次觉得,这个男子竟似有着令人安心的魔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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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是连玥的药十分有效,云锦来为简寻扎针后也惊异万分,但一搭上他的脉门,面色顿时变得很难看:“是城主替你渡的内力?”
苏晚原本打算出去叫人煎药,一听到这个名字,下意识停住。
简寻点点头:“是。”
“城主所习武功与常人不同,你这样耗费他的真气,可知会有怎样的后果?!”
“我知道。”
“即便如此,你还是应了?”云锦冷笑,“简寻,我以为你不怕死。”
“云锦,”简寻轻轻道,“那时我正昏迷。”
云锦愣了愣,面上中露出一丝歉疚:“我……”
“云锦姐姐……”苏晚忍不住开口,“耗费真气替人疗伤……会怎么样?”
云锦看来心事重重,蹙着眉,没有回应。
简寻望着她,清雅一笑:“你放心,我很快便会离开连城。”
云锦略怔忡:“真的要走?”
“是。”
“为何?”
“元阳珠之事,尚须查证。”
“真是这个缘故?”
简寻顿了顿,看向苏晚:“见影,我有些饿了。”
苏晚心不在焉站在门旁,闻言像是突然回神,连忙笑道,“噢!好,我去叫人准备。”说罢,匆匆出去。
听着脚步声渐渐远去,云锦笑了笑:“这样护着她,不想让她知晓么?”
“你想说什么?”
“你明知我想说的是什么。”她从床边起身,慢慢走到窗前,“那么多年,你终究还是放不下……”
唇边笑意有一瞬的凝固,简寻并未答话,只是微微侧过脸,看向窗外。
目光仿佛穿透云层,在极远处凝聚成一点。
深藏已久的记忆被一句话轻易勾起,恍惚中,似又看到当年的身影。
青衣乌发,年少轻狂。
探伤
苏晚从简寻处出来,吩咐人送饭,又再叫人煎药,但心却总是无法定下。云锦担忧的神情在脑中盘桓,脚下便不由自主向正殿走去。
听云锦的意思,因为武功问题,这样运功救人会有很大损伤,只不知,到底会到什么程度。
不停地说服自己,并非纠缠不清,只是去看看,一下就好。不确定他有没有事,总无法安心。
身为连城四卫之一,出入正殿十分方便。苏晚已向守卫弟子打探到秋池并不在,心底又踏实许多。但刚到后殿,便迎面碰上往外走的叙离。
“叙离,那么巧。”她只得硬着头皮打招呼,却忽然发现异样。
左公子向来温雅淡然,即使泰山压顶也谈笑若风,而此刻,他精神竟似极差,双目暗淡失神,唇也毫无血色。
“叙离,你怎么……”
但未等她说完,叙离已脚步不停径自离开,就像没看到她。
这是什么情形?难道连玥他……苏晚一呆,立刻紧张起来,加快脚步奔到卧房。
门未锁,简单整齐的屋子,没有动过的痕迹,满是他淡淡的余味。
但越是如此,越是生出不好的感觉,苏晚急急跨出房门,这才发现整个后殿竟没有半个人影。刚要开口唤人,右手边的屋里突然响起奇怪的声音,像有什么掉到地上。
她想也不想,一把推开屋门,直接冲进去!
蒸腾的雾气扑面而来,瞬间迷蒙了双眼,只听到汩汩的水声。再过一会儿,烟雾被门外的风吹散,眼前逐渐清明,终于可以隐约看到房里的布置。
汗……这是城主大人的浴室……
苏晚大窘,正要退出去,忽然看到不远处的人影。
偌大个池子占了屋里三分之二的面积,那人斜靠在池边,一动不动,肩膀以下都埋在水中,一头黑发毫无章法地散在池沿。
她后退几步关上门,试探地轻轻道:“城主?”
没有回应。
她的呼吸倏地一顿,几步靠过去,脚下有什么东西被踢中,滚到一旁。
池面上烟雾缭绕,水不停地从注水口流进池里,池水却神奇地未见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