息着说:“已经脱离险境,可以缓行了。paopaozww.com唉!想不到这些野蛮人会对信使无礼,如果不是兄弟你及时现身,我们三人必将理骨天龙禅寺。在下姓吴,名昆阳。请教老弟尊姓大名。”
司马英和吴昆阳走了个并排,说:“在下姓司马名英。你们是怎么回事?”
“唉!一言难尽。司马老弟,你为何落得如此狼狈?”
司马英衣衫凌落,浑身灰土,不便说出昨夜历险的经过,支吾着说;“昨晚不小心,从河左百丈高崖失足,迷途至此。唉!也是一言难尽。”
吴昆阳一面走,一面将蛮人冲突的前因后果了一一说了,最后说:“那火头朵甘乃是人头弄宗的同门师弟,同是天竺瑜咖教第一高手九指魔僧的徒弟,据说可以刀枪不入,水火不伤。
五年前,火头弄宗被西平侯用火弩阵围攻,万弩齐飞,烈火冲天,那火影可远及千步,全长六尺,可贯五寸铁板,血肉之躯如何能挡?
那次在越州,阿资的手下五十余名高手全军覆没,只好投降,火头弄宗死了,火头朵甘却在蛇场河漏网,依然纠合蛮人,屠杀前来开垦的移民。
唉!这家伙不死,终是大患。
如果他找来九指魔僧,黄泥河村亦将朝不保夕,所以态度极为凶悍顽强,不允交换人质乃是意料中的事。”
司马英有他自己的事,才懒得管什么九指魔僧,岔开话慰问:“那座天龙禅寺是何人所建造的?怎会建在蛮人的山谷里受冷落?”
“天龙禅寺是去年一个从中原来的老和尚所建。去年,那座山谷乃是汉人和倮罗聚居之地,双方水火不相容,血案丛生。老和尚来了之后,凭三寸不烂之舌替双方排解,化干戈为玉帛,和平相处了半年。
天龙禅寺落成之后,老和尚找来了两名中年僧人在庙中主持,他自己外出云游,一去不回。
直至半年前火头朵甘来了之后,不仅汉人移民遭劫,天龙禅寺也变成了鬼域。”
“老和尚的佛名是……”
“天龙上人。”
司马英心中狂喜,急问道:“天龙上人老菩萨目下何在?”
“不知道,也许禅寺的两个中年僧人知道。两僧一叫释智远,一叫释智深。可惜,他俩已被火头朵甘所囚[],囚在何处无人得知。”。
跋涉万水千山,好不容易得到天龙上人的消息,岂可轻易错过?司马英倏然停步,说:“昆阳兄请先走,在下告辞”。
吴昆阳一惊,扭头问:“老弟意欲何往?何不先到敝村稍住……”
“谢谢吴兄,但在下必须去找火头朵甘。”
“天啊!你去找火头朵甘?”
“是的,在下必须找他要天龙禅寺的两名僧人。”
“老弟与他们……”
“在下万里迢迢进入云南,就是要找天龙上人。”
“可是……哪……那火头朵甘目下蛮人上千,复有平秀嘉……”
“在下自信尚可应付。”
吴昆阳摇头苦笑,诚恳地说:“老弟千万不可冒险,还是先到敞村从长计议为上。敝村不会就此罢手,有一两百名移民落在他们手中,岂能坐视不理?必将和火头朵甘公然一决……”
“贵村能在山林峻岭中与蛮人争短长?”
“事在必行,准备派人赴越州、马隆二卫,请派大兵进剿,将火头朵甘逐出这一带山区。”
“在下等不及,卫所是否能派兵相助?恐怕靠不住。”
吴昆阳叹口气说:“至少可以壮壮声威,蛮人还不敢和官军顽抗。想当年阿资倡乱时,就曾经说过:‘国家有万军之勇,而我地有万山之险,岂能尽灭我辈?’有官军出动,可以令火头朵甘有所畏惧……”
“不可能的。”司马英抢着说,又道:“火头朵甘反迹未露,卫所不会轻举妄动,必须申报朝廷方能出兵,需时太久,在下已迫不及待。后会有期。”
“老弟请忍耐三天,敞村的人便可大举……”
“不必了,在下设法找到火头朵甘,不仅要救两位僧人,也希望能为失陷贼手的移民一尽绵薄,再见了。”
声落,人已远出五丈外,三两闪便隐入林中不见。
司马英头脑清醒,不是糊涂蛋,自不会公然与上千蛮人拼老命。
他在一座古林中隐伏,猎了一头小羊做成烤肉脯,饱餐后便在山谷四周仔细观察动静,准备晚间入谷,擒贼擒王,他必须擒下火头朵甘。
吴昆阳说火头朵甘练有邪门魔功刀枪不入,但飞刀却证明了邪门魔功经不起三昧真火的考验,何所惧哉?
他在黄昏时分,已绕至山谷的北面,远眺谷中三两百座草屋,忖量着该如何闯人擒人。
夜来了,天宇黑沉沉,山风呼啸着,远处雷声隐隐,电光闪烁着,看样子,又将有暴雨。
“天助我也。”他想。
将近二更,他开始向谷下接近。
他找了一根趁手的树棍,长有六尺,粗径有三寸,十分坚实沉重,用来对付藤盾,最妙不过了。
到了谷底,大雨倾盆而下,在雷电的闪光中,他无畏无惧地闯向虎穴龙潭。
谷中住的全是壮年蛮人,老少已在昼间各回蛮村去了。
三百余座草屋,住了近千名蛮人,零星散布在谷中,中间有十余座稍大的草屋。
但由于暴雨光临,已无法分辨大草屋座落何处,入幕之时能看到的篝火,已经全部熄掉了,黑沉沉难分东南西北。
加以草屋建在林木丛中,白天在山上往下看,尽现眼下,但下到谷底,便不易分辨方向啦!
他从北面进入,藉雷电的闪光逐段迫近,暴雨倾盆,反而便利多多了,也不怕行踪会暴露。
电光一闪,他清晰地看到前面出现了一栋草屋,草屋前有两个蛮人提刀挟盾隐在檐下,不住往复走动。
“妙极了,何不捉一个蛮人带路?”他想。
他在雷声隆隆中,掠近了草屋,悄然贴在屋角旁,再蹲下身子向前缓移。
他不得不小心从事,恐怕惊醒屋内的人,如果不先击毙一个,后果堪虞。
“噗!噗!噗!”蛮人走动的轻微脚步声清晰可闻,有一名蛮人将接近壁角了。
他放下木棍,轻轻弹指发声。
蛮人听到了弹指声,大意地转出墙角。
他贴在壁角上,蛮人刚现身,他左手疾出,扣住对方的持盾左膀,右掌猛挥,一切掌砍中蛮人的左耳门,信手一带,将昏厥了的蛮人带过墙根下,闪电似的抓住往下掉的弯刀和藤盾。
雨声掩盖了一切声息,他挟盾提刀,大刺刺地转出墙角,向另一名蛮人走去。
另一名蛮人刚从对面屋角转回,双方在紧闭着的木门中央相遇。
他已经留意了许多,两名蛮人定然在错开时交换位置。
他泰然和蛮人错肩而过,在踏出第一步时倏然转身,刀下绝情,“咋喳”一声,硬生生将蛮人的颈子砍断,脑袋分家,鲜血将脑袋冲飞三尺外。
他先将蛮人的尸体藏好,再将昏厥的蛮人拉走,窜入丛林,远出三二十丈外。
他将人搁在树根下,在对方后脑按了两掌,再用雨水浇,蛮人便悠然醒来。
“叽咕……”蛮人张口便叫。
不等蛮人叫第三声,他的大手已叉住对方的咽喉,刀尖搁上蛮人的右鼻孔中,作势向内送,低声沉喝道:“你叫,宰了你。”
蛮人听不懂他的话。
但伸人鼻孔上的刀尖寒气袭人,电光一闪,刀上的寒光在眼前闪亮,再笨的人也知道是怎么回事,怎敢叫?
“说!火头朵甘住在何处?”司马英松了左手低喝。
“抓啦啪啦!”蛮人低声答。
司马英不死心,再问:“你听得懂汉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