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钦站起身来,笑道:“他这行家如今却半文不值了,阴沟里翻船,呵呵,我可以想象得到他那种窝囊劲……”顿了顿,他又眯起眼道:“你小子可是乘人之危,快活够了吧?”
冷冷一笑,温幸成邪恶的道:“口边的肥肉,焉有不大快朵颐之理、食色性也,男人么,谁也少了这个调调……”胡钦于咳一声,道:“不过,照你回来向我说的经过情形,似乎当时对方的反应十分剧烈?这点倒使我有些担心!”
温幸成满不在乎的道:“担什么心?他们反应再是剧烈,也就以今夜为止了,莫不成还能现找到我头上报复?”
沉缓缓的,胡钦道:“当然不会再有这种机会,我担心的是某类直党的感触,下意识里觉得有点忧虑不宁,也有点亏虚虚的味道,就好像,呃,做了桩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似的,虽然不怕有实际的后果,但想起来却也不大自在。xzhaishu.com”
神色微变,温幸成道:“胡大哥,刚才你还在说我有点‘杞人忧天’,如今怎么你自己也来啦?”
胡钦干涩涩的一笑,道:“我们忧虑事情性质不同,你是尽惦记一些不必要惦记的事实,而我呢?却是一种心理上的负担,说真的,你做的这档子‘杰作’,多多少少,有点说不过去……”温幸成不悦的道:“谁去说?这事只有我两个人以及龚凡知道,我们不说,谁也不会晓得,你放心,那女的和关孤是更不会讲的,否则,他们还有脸见人?”
一见局面有些僵了,胡钦主动移转话题:“好了,好了,不谈这些啦,老弟,那妞儿很够味吧?”
顿时眉飞色舞,温幸成咽了口唾沫,面对胡钦道:“太棒了,至今想起,犹令我余兴不衰;胡大哥,这等滋味你是体会不出的,啧啧,那种婉转娇啼,似真似嗔的模样,那种眉黛含颦,玉肌冰凉的感受,那幽香,那体芳,那股子特异的风韵,乖乖,我宁可用十年生命去换去那片刻间的欢愉,太美了,太令人暇思不忘了,啧……”接着,他又若有所失的喟然道:“可惜以后再也没有机缘重温这瑶台之梦了,你知道,胡大哥,她是我所经过的女子中最使我难以忘怀的一个……”胡钦笑押道:“小子,你平生玩弄了不少雌儿,哪会真心真意想念其中某一个:你那见异思迁的习性我不是不知,看你如今这种情深谊重的模样是颇为依恋不舍,但用不了多久,你就会将那姓舒的女人抛到九霄云外去了……”戏谚的大笑,温幸成道:“哈哈,胡大哥,你就爱挑剔我,不过呢,我也不否认就是,谁叫我天生有那种爱尝‘鲜’的风流病呢!”
似笑非笑的,胡钦低声道:“幸成,是处子吧?”
温幸成点点头,道:“完全含苞未放,我保证,乖乖,落红遍地,令人怜爱不已……”哈哈笑了,胡钦道:“你跟我保证什么?又不是我去干这种事儿——其实你也少在头上挂着这些仁义,你要有半点怜香惜玉之心,便不会‘霸王硬上弓’,小子,你可知道,你这和‘强暴’没有两样了!”
搓搓手,温幸成道:“势非得已,不用如此,只怕难使那妞儿驯服;老实说,当时那妞儿竞肯替姓关的作如此牺牲,倒颇令我生起妒意,妈的,看情形那妞儿似对姓关的仍有几分情意哩……”胡钦笑道:“你心里一吃醋,恐怕办事的时候就更用了三分狠劲吧?”
猥淫的笑着,温幸成道:“一点不错,我好叫她知道我的厉害!”
嗯了一声,胡钦道:“关孤也够受了,他保护的女人在他面前遭到这种——呃,这种不好看的事,在他心里一定是个深痛的刺激,江湖上人人闻名丧胆的黑煞手,竟然连一个弱质少女都保不住,这对他的自尊和强做个性来说,可是一桩大大的羞辱!”
温幸成幽闲的道:“可不是,当时他那痛恨愤怒的模样,简直就像吃人,如果他有力量挣脱束缚,妈的,我看他怕会生撕了我呢!”
脸上浮现着怔忡的表情,胡钦低沉的道:“还是快将他们交结‘悟生院’吧,想起这端事,我就似觉有些不对劲,心里浮浮荡荡的不安宁……”温幸成豁然笑道:“看看,我们胡大哥的沉着镇定,竟叫一个失去抵抗的俘虏动摇了!”
胡钦摇头道:“不是这样说,这只是一种精神上的负荷他侧转头,向一旁肃立的龚凡:“什么时间了?”
龚凡望了望置于桌上的“沙漏”,道:“起更啦。”
点点头,胡钦道:“石室中没有什么动静吧?”
龚凡笑道:“没有,老爷子放心,老区是个谨慎人,而且在石室级阶之旁置有‘叫人绳’,万一有个不对,他们会立即扯绳示警的,如今一切平静,当然便表示毫无问题,他们可是四个大活人哩……”胡钦吁了口气,自信的道:“当然,况且以我们对这票‘货色’的缜密处置来说,他们也无能有所挣扎……”温幸成望了望外面漆黑的天空,又有些急躁的道:“怎么朱嘉和‘三人妖’、‘悟生院’的人还不来?这大色不可靠,再迟点约莫就会下雨啦……”胡钦笑笑,道:“下雨更好,凉快点。”
就好像是对他这句话的回应一样,浓黑的夜空深远处,这时已响起了隐隐的闷雷声,接着,淅沥沥的豆大雨点便落了下来。
温幸成喃喃的,道:“下雨了。”
龚凡到门外看了看,笑道:“会下大雨,云好厚,老朱和‘悟生院’的伙计们有得淋了,大概这时候他们正走在路上!”
胡钦道:“那边山路口派去的人记得举灯吧?”
龚凡忙道:“李老三带着两个弟兄去的,他们带着‘气死风灯’,不怕雨淋,打老远对方来人便会发觉我们挑起的迎宾灯,老爷子,你别记挂,李老三他们会依令行事的,这阵子只怕早挑起灯来了,他们挑灯之处在路弯口那边,由这里瞧不见,可要我派个人去查看一下?”
摸摸肥厚的下颔,胡钦道:“不用了。”
温幸成接口道:“胡大哥,派个人到石室去看看倒是真的,虽说一定不会有问题,多查视几遍也好,更叫人放心。”
胡钦一笑道:“也好,龚凡,你去吧。”
微微躬身,龚凡转身便往右侧门那边走去,但是,就在他挪步的一刹,却突然像遭了雷殛也似猛的一震僵在当地,神色惨变,面容死灰,他扭曲着脸上五官,大张着哟已,喉咙里发出“氨“氨的窒息声,两只眼睛宛似见了鬼一样恐怖之极的暴睁,眼珠子全要凸出来了!
“噫”了一声,胡钦望了过来,口中边道:“什么事?”
当他的目光也触及站在右侧门之前,形色憔悴却冷酷阴森的关孤时,这位“笑大魔”亦顿时张口结舌,目定口呆了,再也笑不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