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止望着面前神色明显有些激动的花千叶,望着那一双沉谙至极的眼睛……
许久,花千叶对着云止始终平静无波、不为所动的神色,终慢慢松开了云止的肩膀,后退了一步。旋即,再一个侧身重新望向亭外、月光下的湖泊,平复刚才抑制不住而起的那一丝情绪波动再道,“云儿,本宫说的话字字句句属实。若是你不信,可以自己去找宫宸戋问。”
“……”
难道,这就是宫宸戋怎么也不跟她说的原因?云止沉默的听着,依然没有说话。
之后,整一个凉亭都不知不觉陷入了不同寻常的安静之中。夜风,无声无息拂过平静的湖面,沁心寒冷带开一层又一层的浅浅波澜。
“云儿,宫宸戋到底是怎么样的人,相信你应该心里有数,本宫言尽于此。”
又一片刻,花千叶再度开口。而此时的声音,已淡然、平静如水,一如恢复了往常的神色。并且,话音刚落之际,一个转身便步出凉亭,头也不回的迈步离去。一袭妖冶如血的红衣,在沁寒的夜风下飘摇。
云止回头望去,刚才的那些话,不断盘旋在脑海中挥之不去。
——宫宸戋真的只是在利用她?
琳琅所患之病,极其罕见。并且,患了这一种病的人,几乎没有活下来的先例。
云止为此,几乎一整夜没有好好的睡过。不知为何,心底对柔弱的琳琅总有一丝说不出的怜惜之情。当日,明明是那么羸弱不堪的一个人,却为了她毅然冲上前来。
琳琅对自己的身体,心里有数。其实,一直以来都从不曾太在意自己的生死。
西飞凌与西飞扬两个人,一大早前来左相府拜访。西飞凌皱眉觉时间尚早,但西飞扬却有些迫不及待。
云止因着‘封亦修前来与其义妹和亲’之故,有三日的休息时间,不用上早朝。房间内,刚刚起身,一边洗漱一边听着下人来报。浅笑吩咐道,“且好生招待西楚国的二皇子与九皇子,就说本相马上就过去。”
下人领命,快速转身退了出去。
大厅内。
西飞凌落座,慢条斯理的品茶,耐心等着下人口中的左相到来。
西飞扬年少还未定性,有些坐不住,也不想喝什么茶。一个人百无聊赖的坐在那里,止不住四下环视起来。同时,目光时不时落向阳光灿烂明媚的厅外,想第一时间看到那一个人到来。可以说,自上一次分别后,他心中一直想着‘他’,想有机会再见一面。
“二哥,你说那堂堂的南灵国将军——封亦修,现在会是什么表情?”
前日,南灵国将军封亦修前来东清国和亲。西飞扬紧赶快赶,可还是晚了一天,没能亲眼目睹一下那盛况,不免觉得有些可惜。一句话,随口对着对面的西飞凌问道。
西飞凌闻言,捻着杯盖摩挲杯沿的手,轻微一顿。片刻,回道,“我怎么会知道。”
“二哥,待会我们去见一见怎么样?我倒是很想看看那封亦修现在究竟是什么表情。不过,他也算是活该,当年西决城城外,他先是义正言辞的不退兵、还放箭,可后一刻却又立即下令撤兵,这样的男人确实可恶。”当年在西决城发生的一切,传得纷纷扬扬、人尽皆知,几乎在很长的一段时间内为人津津乐道、成为天下人茶余饭后的笑料。西飞当然好奇,也曾亲自问过齐文静。齐文静当时就在场,对一切自然了解。如今,因着与云止的相识,因着心里那一丝……便忍不住愈发心生怒气,那绝非一个堂堂正正的男子该做之事。
“飞扬,切不可生事。”西飞凌听着,再看着对面的西飞扬沉声一道,含着一丝明显的警告。
西飞扬闻言,对着西飞凌耸了耸肩,不说话也不答应。下一刻,目光忍不住再向着厅外望去:那一个人,他怎么还不来?
云止洗漱、穿戴整齐后,步出院落便向着大厅的那一方向走去。
昨日,她邀请了西飞扬。她知道、也很肯定,西飞扬到来,西飞凌也一定会前来。两个人,她倒想好好的‘招待招待’一番,尤其是——西飞凌。
“左相!”
忽然,一道清越的声音自前方传来,带着一丝显而易见的喜悦之色。
云止听着传来的声音,本能的抬头望去。只见,一袭紫衣的西飞扬笑着站在大厅门口。阳光下,衣袂飘飘,贵气天成,好一个翩翩佳公子。而眉宇间未褪的那一丝青稚,又无形中给了人一种亲切感。
“左相,你来了。”西飞扬见到云止,直接快步走上前去。
云止也迈开脚步,边走边浅笑道,“抱歉,让九皇子久等了。”说着,目光落向西飞扬身后的大厅。
大厅内,一袭青衣的西飞凌侧头往外望去。那一眼,只见那一个向着这边行来之人白衣如雪、周身似流转着一层金色的光芒,熠熠生辉。
“没事没事,我与二哥也只是刚刚到而已。”西飞扬连忙笑着说道。
云止颔首,再做了一个‘请’的手势,与西飞扬一道步入大厅。对着西飞凌拱手道,“二皇子,实在抱歉,让你久等了。”
“该是我与九弟来早,打扰了才是。”
西飞凌早已放下了手中的茶盏,在云止对着自己拱手之际站起身来,回道。
云止浅浅一笑,这个话题便就此带过。之后,再笑着邀请道,“既然二皇子与九皇子来了,那便一起留在府内用午饭吧。另外,府内后院的梅林倒是开得不错。若二皇子与九皇子不介意,本相愿亲自领二皇子与九皇子随处走走、参观一下……”
“所起这梅林,东清国皇城外‘梅佛山’的景致倒是天下闻名。”
西飞扬想到什么便说什么。而一提起‘梅佛山的景致’,便迫不及待的想前往观赏一番,“左相,听说你这几日都不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