蒲兰心别过脸,逃避他深情的目光。502txt.com
「你要走,请便。但兰心不会跟你走。现在不会,以后也不会。」萧敬站在门外,冷冷地看着厉天行。
厉天行不想蒲兰心为难,先行离去。
萧敬看着地下的碎片,冷笑,「人家对你的心意,你还真是拒绝得彻彻底底。」
他一直知道厉天行对蒲兰心的心意,所以,他不喜欢厉天行。要不是蒲兰心极力推荐,他不会让厉天行留在宫中。这次,他公然说要带走她,是甚么意思?没有人能从他的手中,夺去他的人!
没有人可以!
蒲兰心没理会他的话,离开房间。萧敬立即捉着她的手臂,「怎么,急不及待想追出去吗?」
蒲兰心想挣脱他的控制,但他抓得更紧,把她拉向怀中,「怎么不说话,你不是很会说话吗?」
蒲兰心无言,也不去看他。任他做甚么,她也不会响应他。
萧敬无奈,放开她。「不论如何,我也不会放开你。你要得到天下,我会让你得到天下,但你也别想离开。」
「我们谁也离不开这个泥沼,不是吗?」她平静地看着他。
萧敬无言。
「妾身不过想找人打扫这儿,太子何必多心?」她淡淡道。她离开房间,再也没看萧敬一眼。
蒲兰心知道墨筠一直忠于自己,所以这段时间她命墨筠出宫替她办事,免生枝节。而且,未得她的同意,侍婢也只能待在外厅,以免他们夫妻不和的事,让外人知晓。她的安排、她的用意,他懂吗?
这些天,面对着萧敬近似小孩般的耍闹,她只是无言;直到他迫得她不得不说话时,她只是简单地响应。
她一直知道易姿容在他心中的地位,也知道不论她建立了怎样的功劳,也及不上易姿容一句话。这些她都知道。只是,她仍感到痛苦。
看着蒲兰心离开时受伤的背影,萧敬抑压不了心中的气恼。他直奔马廐,取出苍即,策马奔驰。
她受伤了。他懂。但他就是忍不住伤害她,让她陪自己一起伤心难过。
天下间,只有蒲兰心不能背叛他,不能伤害他,为何她不明白?他是全心全意的相信着她!为何她要这样做?
迎着疾风驭马,他的情绪也冷静下来。
这样无赖幼稚的行为,伤害了她,也不会让自己得到救赎,但他就是忍不住要伤害她。
他真是最差劲的男人。
或许厉天行会比他更会照顾蒲兰心,让她得到幸福。但他就是不会放开她,不论是幸福还是痛苦,她只能与他在一起。
33.销魂残烛影-第二十八章 分离
「天行真的回到北方了吗?」蒲兰心来到青岩书斋,想看看离开华英宫后的厉天行。她不是没想过,他会避着她。她不是没想过,他已走了。但是,她还是想好好的与他道别。
或许不见,会更是合适。只是,多年好友,竟就这样仓猝分别,让她很难受。
蒲兰心还记得那个下雨天,她与祖母房式宛由梵音寺回家途中,看到一名小男孩负伤躺在路旁。房式宛本来想无视地走过,但她拉住了房式宛,求她让自己救小男孩回家。
起初,她以为小男孩是哑巴,因为他一直没有说话。但她没在意,还是每天对着他说话,关心他的伤势。及后,当她知道小男孩是戎方人,不会说汉语时,便教他说汉语,直至房式宛要赶走他,她求任雅平收留他,让他有容身之所。
厉天行一直是她的好友。想到这一别,大概是今生不能再相见时,她便觉得难过。
「让他回乡散散心吧!这样可能更合适。别挂心他,天行会照顾自己。」任雅平说。
蒲兰心点了点头。
离开不是为了逃避,而是为了在困局中找到出路。不论是她还是厉天行,都需要重新找到自己的路向。
「太子妃明天便要随皇后出宫,您在临行前还记挂着天行,他知道了,一定很高兴。」
蒲兰心仍旧只是点了点头。
任雅平看着蒲兰心长大,他不会留意不到她的改变。在她的眼中,任雅平再也找不到昔日的自信,那沉静的神韵,虽是更动人,但她潜藏的轻愁,让人忧心。
难怪厉天行在离开前,仍是放心不下。要不是萧敬迫着他离开,他大概不会回到戎方——那处虽是他的家乡,但已与陌生地无异的地方。
「本王知道当年你父亲死后,你与母亲被正妃逐离王爷府。只要你答应离开,本王可让你重得失去的一切。」
「太子,请您别看不起人,别以为可用财位权势收买我。」
「但你就没想过你对兰心的心意,也会对她带来伤害吗?」萧敬冷冷地说着。
厉天行激动道,「能伤害太子妃的,就只有太子吧!我怎么能伤害她?我不是你,我怎么舍得伤害她?」
对于厉天行的指责,萧敬没有放在心上。
「的确,不论你做甚么,兰心也不会放在心上。」萧敬一顿,刻意挑衅地看着厉天行。直至看到厉天行面色擦白,他才续道,「本王不会担心兰心喜欢你,但你的存在,会让她感到困扰。更何况,你想让自己的一厢情愿,让兰心被人闲话吗?」
如果他不向她表白,他还可以朋友或臣下的身份,留在她身边,但既然已说明自己的心意,他便不得不考虑蒲兰心的感受,考虑自己的存在,对她做成的困扰。
他不想自己的存在让她感到为难,他不想她感到尴尬——他选择了离开。
「太子妃,现在离开,真的合适吗?」她与萧敬的事,他从厉天行口中,略有听闻。他当然明白皇家自有一套生存的法则,只是,要蒲兰心玩这个游戏,还是太残忍了。
「是老师教我与天行下棋呢!我今天所走的路,不是为了明天,而是为了一个更宏大的布局。老师,我不能输。」
任雅平看着她缺乏神采的眼眸,轻轻一叹,「兰儿,你又何必如此逞强?」
因为走到这一步,已不能停下来,更遑论回头。从一开始,她便不能按自己的喜恶选择前路。她的人生,只有最好与最坏,只有成功与失败。只是,任谁也不明白她的处境。
她一笑,挥开不合时的抑郁,「老师有听闻过轩国曾出现过一个年轻的宰相吗?」
任雅平明白蒲兰心不想与他多谈政事,也就不勉强她,顺着她改变话题。
「您是说梅俞敦?」